“这是怎么了?”
阴阳兽庞大,但看起来无害,它把我吞到肚子里后,我就被这里,给治愈了。
这会儿它开始躁动不安,难道是受到了袭击?
“顾七在对付阴阳兽?”
我扒拉着楼至,两人努力稳住身体。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毕竟那只姑获鸟,利用阴阳兽将我们捆住,应该是阴阳兽对他有什么用,所以这会儿不太可能对付阴阳兽。
那么就只有顾七了。
顾七应该是看到我被阴阳兽吞噬,所以在解决了姑获鸟之后,袭击阴阳兽?
这动荡十分庞大,河水激起水花,波浪翻滚,让缩小版的花园随时都面临倒塌的风险。
“应该不是。”楼至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搂着我的腰,稳着我的身形,目光犀利的盯着上头的入口处,“有什么东西要进来了。”
这里周围没有落脚处,这阴阳兽肚子里的河水,也不知道有多深,跳下去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楼至哗的一下,展开了那把红伞。
往台面一戳。
伞柄直立,红伞延生,变大。
眨眼间,就变成了遮阳伞那么庞大。
河水被激荡的溅洒到了伞面上,顺着伞的纹路,自伞沿滴落,滴滴答答的像极了雨帘。
而这雨帘,很显然的被一股力量给维持着,在我们周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屏障。
“楼至,你的力量恢复了吗?”
我仰头问他。
之前我没什么感觉,但就在刚才,虽然同样是唤出红伞,但在他力量被封和此刻,我察觉到红伞从形态上,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同,我一时半会看不到,只是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红伞顶端,有一朵金丝边的花瓣。
他点头肯定,“在进来的那一刻。”
“嗯?”
我好奇。
但下一秒,入口处伴随着人的尖叫声,以及庞大的冲击,朝我们袭来。
纵使有着红伞的遮挡,但那还是无法抹去那庞大冲击而来的气流。
我们脚下的花园,从这一头,被吹到了那一头。
伴随着哗啦啦的落水声,我看到了好多人,滚落在了河水里。
原本不大的空间,这会儿暴涨了一倍,乌泱泱的看去,都是一颗颗的人头,宠物脑袋,漂浮在水面上,身体都沉在了水下。
“这么多人?它吃的?”
我惊讶。
那些人不都是别墅的客人,以及那些变成猫狗的人吗?
这会儿都死了?
“不是。”
楼至看着前方,直到再无人进来,他才把红伞拿起,放在了我的手中。
“握紧了,我们先出去。”
我紧握着红伞,爬上了他的背,楼至纵身一跃,背着我,以脚下人头为垫脚石,踩上老鼠内部的内壁,自它嘴里,跃了出去。
阴阳兽仿佛没想到,会有人从里面出来,一开始死死地不肯张嘴巴,但没抵得过楼至给它的“挠痒”,然后就把我们吐了出去。
落地的那一刻,我回头看着阴阳兽,发现它双手捂着嘴巴,正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不住地干呕。
露出的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委屈的光芒。
它似乎还想抓住我,但手伸到一半,还是默默地收了回去。
天边的云彩,随着我们落地之后,自地平线缓缓浮现,灿烂的阳光,放射的光辉,驱散着深浓的黑暗。
当大地被光芒所笼罩的时候,我看到顾七一人,傲身于前方空地,无数的红色丝线,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刀刃。
阳光将他的身形拉的老长,也一并照亮了他满身的污血。
红色的鲜血,洒落在那些漂亮的花朵上,喷洒在坚硬的地面上,占据的满满的。
但却除了白柔和姑获鸟的尸体外,别无其他。
我不知道在我被阴阳兽吞噬进去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迎光而立的顾七,身上散发着刀剑的锋芒。
粹着危机,偏偏又被鲜血染了一身,斑驳交错。
他是唯一的获胜者。
“顾七。”
我轻轻地喊了一声,他身形一震,红丝化作的刀刃,一散而逝。
但他,没有回头。
“顾七?”
我又叫了一声,他呵的一声笑了。
“小昙,晚点时候见。”
说罢,他背对着我摆了摆手,迈步迎着初升的日光,缓缓远行。
我看着他的背影,太阳光起,照亮大地,也一并将地上的污渍,照的一清二楚。
即使少去了那些尸体,留下的,也足以证明,在我被阴阳兽吞进肚子里后,这里发生的大猎杀。
白柔和姑获鸟都死了。
白柔化作小奶猫,趴在了姑获鸟的怀中,尾巴处,隐约可见九条尾巴。
姑获鸟抱着小奶猫,阳面朝上,在太阳光下,开始慢慢的消散。
我们手腕上的黑白手环,也在这个时候,全部消失了。
“昨晚,顾七做了什么?”
“这只姑获鸟,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和执念,要把这些人都聚在这样的地方?”
我发问着,仰头看向楼至,紧紧地握住了包拉链。
在我的包里,此刻还放着楼至最想要的那根雷击木。
“那只猫,只剩下半条命。”楼至说,“她原本是九尾猫妖一族。至于那只姑获鸟,原身为人。”
姑获鸟是人死后执念所化,而执念,并非女子所独有,男人也一样会有。
当执念不散,最可能的就是成为地缚灵。
但也有少数情况下,这些执念,会伴随着灵魂,获得另外一种可怕的力量。
这只变异的姑获鸟,并非十分完整。
至少那张脸,在变成姑获鸟的模样后,脸部皮肤,是烧毁后的模样。
他,曾经被火烧过,还重伤了脸。
所以,才会藏起真身,所以才会在不得不露出模样的时候,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楼至,我想,应该是因为白柔看上了楼至的脸。
他为了白柔开心,心甘情愿变成了楼至的模样。
可他终究不是楼至。
只是可怕执念下的牺牲品。
我不知道他的执念究竟怎样,但总之肯定与白柔有关。
也许,这样一起消散的结局,对他们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阳光最后的照耀下,姑获鸟露出了生前的模样。
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纹身。
深色的。
在阳光的照耀下,与他苍白的皮肤,仿若黑白双环缠绕。
“那是——”无限循环符号!
我震惊。
在来了这里之后,关于那个符号,我一次都没看到,却在男子消散的最后,发现于他的脖子上。
原本以为是纹身,可在男人彻底消散后,那东西还残留着原本的姿态。
我所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和这个符号有关。
“等一下。”
无限循环符号,也只是象征性的出现了一下,而后消散。
我大叫着朝那跑过去,伸出的手,只来的抓取一缕细小的灰烟。
“铃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我脑海中,响起,被风一吹,便又消失了。
我茫然的站在日出前,盯着自己的手指,一把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