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会发声?就这玩意儿?”
君拢也看了那张纸,还把木雕唢呐往鼻子前嗅了嗅。
“不像什么厉害的法器呀!除了比一般的木头香了些,就是个普通的木雕嘛!它会发声?那人脑子有病吧?”
君拢在一边喋喋不休,我则盯着纸上的几个大字,眉头越皱越紧。
苏简说这个木雕唢呐会发声,那么就是肯定会响。
我不知道这个木雕的原木是来自何物,但会发生的唢呐,我也有。
只是我的肉瘤唢呐,并没有这个唢呐这般精细。
我的肉瘤,从我手指上切下来后,并未腐烂,它虽然可以发出唢呐的声音,但形态上,也只是稍微像唢呐而已。
【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我寻思着。
唢呐的事,除了顾七和妈妈。
我妈妈也只是我小的时候和她提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因此严格来说,知道的,只有顾七。
但苏简突然拿出这个木雕唢呐,是不是他的目的,是我的肉瘤唢呐?
那这样一来,他要找的,是不是我?
我寻思着,但又很快就否决了。
“若目标是我,就不需要专门去寺庙了。他都能算到大雨什么时候停止,应该知道一些事。”
“林昙,你在嘀嘀咕咕什么?还走不走?”
我一把拿过君拢手里的木雕,小心的收在包里。
“走。”
我俩开着车,往最近的寺庙去。
现在不是节假日,寺庙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本市大的寺庙,香火一直都很好,尤其是早上。
我们就当是进庙烧香拜佛祈求平安,便一个个的寺庙都去了个遍。
为了不错过那人或者物什,我们都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半天左右。
但一连五天,那个木雕唢呐,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且我们在寺庙,包括在附近,都没有遇到怪异的事。
“那什么玄大师,会不会是诚信作弄我们的?这市里包括城郊的寺庙都去遍了,也没他要找的呀!”
君拢骂骂咧咧的,往沙发上一躺。
四脚朝天,一动不想动。
这会儿陆瞎子不在棺材铺,我去后面给他拿了瓶饮料,往他对面一坐,敲了敲腿。
“我也不知道。等陆叔回来,再问问。”
说着,我拿笔在本子上,又划掉了一个。
“本市寺庙不多,基本上大的小的,都走遍了。你说要不要去边郊的村子那边碰碰运气?万一那边有什么供奉的其他寺庙呢?”
“你去,我可不去。我每天躺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看电视剧,有什么不好,干什么非要出去累死累活的,这天又冷,我才不想出门。”
君拢搓了搓手,显然不愿意折腾了。
我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外头的天。
临近月底,这天越发的寒冷,气候也非常不好,几乎天天都是阴霾着天,像是要下雨,或者下雪。
“林昙,要不,咱们去找大佬吧!兴许大佬有办法。”
“楼至?”
我一愣,君拢使劲点头。
我脑子里,赫然想起那天在酒店看到的楼至。
他眼神清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全然没了之前和善的好相处,又变回了最初见面时,那个冷傲高冷的禁欲系男子。
“也好,后天林峫来家里吃饭,我想楼至也会一起来,到时候问问。”
“好。”
我们如此打算着,可到了周末的晚上,却只有林峫一人来赴约。
楼至不见踪影。
我有些纳闷,以往每次林峫来家里吃饭,楼至都不会缺席,这次是怎么了?因为我没主动喊他吗?
“你不知道?”
饭后,当我忍不住问林峫时,他却反问我。
我一脸莫名。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还给他?”
“东西?”
我眨眨眼,寻思着我拿了楼大佬什么东西,才惹他不愉快时,脑子里陡然一道白光闪过。
“雷击木!”
靠,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我立刻冲回了房间,打开背包,发现那放着雷击木的袋子,并不在包里,我前前后后把卧室翻了个遍,才发现,它不知何时被我丢在了犄角旮旯里。
“幸好没丢掉。”
我拍着上头的灰尘,心有余悸。
这玩意儿,可是楼至最想要的东西之一,也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回来的,万一被我丢了,我岂不是死的翘翘的了?
“但他为什么没主动问我要回去?”
我琢磨着不太可能是他忘记的缘故,但具体是什么,寻思不出来,只好捧着雷击木出了房间,把它递给了林峫。
“哝,你给他吧!”
林峫当时已经要走了,见状,低垂的眉眼,缓缓地勾勒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他右手抬了抬眼镜,没有收,反倒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林昙,你说,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没问你要回去?”
“啊?”这不是我刚才还在想的问题吗?
“也许,是他忘了?你不是说他最近心情不好吗?许是心情差,引起的遗忘反应?”
“你生气会忘事吗?”林峫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生气的时候,不该是连芝麻绿豆的小事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他为什么不来拿?”
“那你得自己去问他。”林峫指了指对面紧闭的房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替我和你爸妈说一声,晚饭很好吃,多谢。”
“哦。”我送他出门,望着楼至家紧闭的房门,也不晓得他在里面做什么,“林峫,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一股脑儿的点头,毕竟楼大佬的思维方式,我是远远跟不上的。
“这个得问你。”
林峫一耸肩,笑着进了电梯。
“问我做什么?”我绞尽脑汁想着半个月前的一切,“难道是那天早上的事?可不应该呀!明明是他叫我不要爱上他的,我也明确说了不爱他,他有什么好气的?还气这么久?不应该不应该,肯定是为了别的事。可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我握着手里的雷击木,想了一整个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周一大清早,我就被陆瞎子的电话,喊去了韦昙酒店。
他说,苏简要见我。
我熟门熟路的去了苏简的房间,他穿着便服,纯白的颜色,让他原本就偏柔和的线条,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更加的素淡。
仿佛随时都会随着那缕阳光的消散,而消失一样。
“玄大师,你找我?”
“找的怎么样了?”
苏简一上来就问主事,我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那什么,还没找到。你急吗?还有边郊的一些村子,我没去过,正打算去碰碰运气。”
苏简也没说急不急,更没说我还要不要继续,而是转过身,视线垂落,在我包上。
“你包里,放着一根特殊的雷击木吧。”
轰的一下,我的脑子,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