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的动作,可以说一气呵成,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拉走。
免得被人围攻。
这当面把孕妇丢出大门,是个人都不能做这种事啊!
“快,趁他们都愣着,快跟我走。”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掉头就要走。
可楼至站在地上,纹丝不动。
“你干嘛不走?”
我焦急。
这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孕妇给吸引过去了。
“原来是个假孕妇。”
“啊,是个男人?”
“这人装孕妇碰瓷儿吗?”
众人一言一句,我这才往那边一看。
那个被丢出去的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掉在了一边,长又卷的头发,也落在身侧,因摔的姿势不太正确,导致半张脸都被浸在地上没干的水里,脸上的妆容,卸了一大半。
“是假的?”我闻言,抬头问楼至,“你一早就知道了吗?”
楼至没回答我,甚至没看我一眼,而是对身后走来的林峫说,“处理掉。”
“好。”
林峫点头。
我见两人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握着楼至的手,也那么的一松。
“楼至,你——”
我话还没说完,楼至就无视的与我交错而过,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去。
我狐疑的回头看他,他背脊笔直,上宽下窄的完美身形,架着深色呢大衣,随着走动的动作,衣摆轻轻飘动,潇洒又迷人。
但,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他,怎么了?”
“气的。”林峫说,“气了大半个月了。你不知道?”
我摇头,这大半个月我都没见到他,我咋知道。
“刚才的人,是怎么回事?”
“对手公司的拙劣手段而已。”林峫笑笑,“没什么,交给我处理就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叔有个朋友住在你们酒店,我早上和陆叔来看他,这会儿要去买东西。”我一边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林峫,我爸爸问你这周末有没有空,来我家吃顿晚饭,他说那事,要好好感谢你。叫我一定要请你到家门。拜托了。”
“这周末吗?”林峫打开手机看了看,“行,我一定到。”
“太好了,那我等会和我爸爸说,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嗯。”
林峫微笑。
“你在那磨叽什么,快过来。”
楼至清冷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我回头,明明他都已经走到电梯那边了,明明声音不大,但这不带善意的语气,倒是散发的淋漓尽致。
林峫冲我摆摆手,“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先去忙。”
“好。”
我笑着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进电梯的楼至,眉头轻蹙了一下,随后就去给苏简买吃的了。
虽然被耽搁了一下,但好在今天悦桂坊的人不多,所以最后一份素三鲜被我买了回来。
我一路紧赶慢赶,到酒店的时候,东西还是热乎的,敲门进去的时候,苏简和陆瞎子似乎才谈完事,正好可以吃上。
“若没事,我先回去了。”
陆瞎子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提出要走。
苏简坐在椅子上,拆开一次性筷子,无声的点了点头。
陆瞎子转身,我也跟着一起,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简忽然喊住了陆瞎子。
“那件事,可以让她去做。”
“她?”
“我?”
我和陆瞎子都是一愣。
“嗯。”
苏简点了下头,就再多一个字都没了,开始慢慢的吃起了早中饭了。
“陆叔,什么事呀?”
我轻声问陆瞎子。
陆瞎子没回答我,沉着眉,抿着唇,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说,“那行。”
“摁?”
我越发的狐疑,跟着陆瞎子出了房间,不停的追问。
“什么事呀?陆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玄大师是看上了我,才让我去的?那我完成了,他是不是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
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陆瞎子愣是一个字也没回答。
我们坐电梯下去,出门上车,一直到了棺材铺门口,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丫头,玄大师要找一个人,但那也可能是一个物什。可由于一些原因,他无法亲自出面。原本是我寻合适八字的人去找,但他似乎是看中了你。”
“找个人或者东西,还需要看八字吗?道士,这么讲究?”
“玄大师可不是什么道士。”
“啊?”我大惊,“不是你自己说,他是道士的吗?你还帮他引了好几个案子呢!”
“道士只是他早前的一个身份,他真正的身份,是四大风水世家苏家家主。你对他可尊重着点。毕竟你小时候那个预言,或许还得指望他。”
陆瞎子从未跟我具体提过苏简的身份,这会儿一说,我立刻肃然起敬,毕竟在业界,四大风水世家可是响当当的存在。
苏简身为苏家家主,那更是不得了的来头。
加上陆瞎子说的我的预言,我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陆叔,你说,我照办就是。”
毕竟自己的人生大事,不可耽误。
若苏简真的有办法帮我躲过那个预言,我肯定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的。
“你从明天开始,把本市大大小小,正规的不正规的寺庙,都去一遍。”
“就这样?不是要找人或者物什吗?转一圈就行?”
我帮陆瞎子开了卷帘门,满眼疑惑。
“具体的他没有多说,但既然只让你去转一转,应当发生些什么,他会知道。记得,每天去了之后,把具体的行踪都记录下来。”
“哦。”
我点点头,趁着白天的空闲功夫,把本市大大小小的寺庙,都找了下来,规划好了远近路线。
这样一来,每天去哪个地方,就会方便很多。
“但玄大师,到底要找什么呢?人或者物什?这个差别可是很大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也没想明白,毕竟大师的心思,普通人猜不透,于是我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等爸妈出门后,就拉着君拢,打出发。
君拢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毕竟是个战斗力,带着一起出发准没错。
只是我们才走到一楼,就看到一个小孩子,问我是不是林昙,还给了我一个信封。
我展开信封,里面是苏简写的纸条,还有一个木雕。
“唢呐?”
我瞅见那个木雕,便是一惊。
那木雕栩栩如生,雕刻的唢呐,约莫拇指大小,没有上色,保持着原木的色泽,但握在手里,却散发着一股不是木头的清香。
“这个是什么?好香。”
君拢拿了过去,放在眼前研究。
我则低头去看那张纸。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若遇对,唢呐会发声。
我瞬间握住了自己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