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珍珠!”夏庆年一声令下,珍珠很快便被带了上来。
看到赤条条的福贵和衣不蔽体的夫人时,她下意识地用衣袖挡住了眼睛。
“珍珠,你快说,是不是你把福贵叫来的,这坠子我是不是送给你了?”周素华生怕她说错话,赶紧把需要她讲的东西都明明白白讲了出来。
珍珠脑子转得很快,目光往人群中扫了一眼,便明白了现在的局势,立即点头承认,“是,是前些日子奴婢生辰时,夫人送给奴婢的。”
“你给老夫看清楚了,是她找的你吗?”夏庆年厉声问福贵。
福贵抬起头,看到珍珠,立即辨认了出来,也不撒谎,点头说:“是,是的。就是她!”
还好,虽然对不起珍珠,但只要能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她便不至于那么不堪。
周素华还没来及松口气,却又听到福贵说:“她说国公夫人想小的了,便带了小的过来,不然我哪能进得了国公府啊!”
“放你娘的狗屁!”周素华气得大爆粗口,“老爷,你不要相信他,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啊!”
“被陷害的?”夏庆年再次看向凌乱的床铺,这里的一切都显示着刚刚那一场床事有多么激烈,他脸色铁青,掌背青筋凸起,“被谁陷害,为何要陷害你?”
“是夏未晞,是那个小贱人!”周素华“嗖!”地指向夏未晞,声音尖锐得都变了样。
宇文衍不动声色地站到夏未晞面前,冷声道:“攀咬翎王妃,是国公府的惯例么?”
夏未晞早已习惯了周素华这样对她,却没习惯宇文衍处处护着她。
这男人,今日像是完全转了性子,究竟发生了什么?绝不可能仅仅是验了“假王妃”的尸体。
宇文衍讥讽的话语让夏庆年更加恼火。
“啪!”夏庆年一巴掌甩在周素华脸上,“你还在给老夫狡辩!珍珠是你的贴身丫鬟,未晞使得动她?”
“浪妇!”夏庆年睚眦欲裂,“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廉耻,枉我处处纵容你,维护你,让你当家,如今看来,你是想要我夏国公府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出一堆馊主意害夏未晞不成反蚀一把米,在翎王面前让他抬不起头来,如今又做出这种下贱的事情来,若不是看在她娘家周丞相的份上,他定要她付出惨痛代价。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自嫁入国公府以来,我就一直安守自己的本分,从未做过逾矩的事,这么多年来,也将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老爷,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呀!妾身就是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自毁声誉啊!”
“是啊,父亲,此事一定另有蹊跷,还请父亲明察啊!”夏安宁终于缓过神来,款步走向夏庆年,挡在自己母亲面前。
看到女儿这样,周素华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他们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
夏未晞这个贱人,她们要是能顺利过了这一关,一定要想尽办法除掉她!
“安宁,这种事你不要掺和。”即使是周素华如此,夏庆年对夏安宁也还是放软了声音。
“女儿并非想掺和,只是想替母亲求一个真相。”
“是奴婢!”珍珠突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周素华没想到珍珠会在这个时候自己站出来,反倒开始于心不忍,可除此之外,又别无他法。
“夫人,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害了您。是奴婢跟福贵暗通款曲,没想到却引狼入室,让这贼子害了夫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珍珠一边说一边磕头,咚咚咚地,额头很快就嗑得血肉模糊。
福贵想要反驳,但才刚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见珍珠突然拔出发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了自己的心口。
就连夏未晞都没来得及阻止,簪子整根没入她的胸腔,鲜血渐渐渗出来。
倒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可惜了。
周素华和夏安宁都吓得瞪大了眼睛,周素华再怎么心狠手辣,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突然如此决绝地为自己牺牲,也心痛到无法呼吸。
“珍珠……”
夏安宁先回过神来,赶忙过去扶住想要保住珍珠的周素华,“母亲,这贱婢这样害您,您还看她作甚?”
这是提醒周素华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了。
夏未晞也嫣然笑道:“是啊,看母亲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珍珠是替您死的呢!”
“你个贱人!”周素华咬牙切齿地想要扑过来,被夏安宁用力抱住。
“够了!”看着这混乱不堪的现场,夏庆年气红了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珍珠是替主子背了锅,但这也是保存国公府体面的最好方法。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来人,把这贱婢的尸体拖走!”
珍珠的死,无异于折断了周素华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腿,让她痛不欲生,所有的愤懑都化作满腔的怒意,堵在了喉咙里。
周素华张开嘴,想哭又不敢过分表露出自己的伤心,趴在夏安宁臂弯里,双目赤红。
紧接着,“哇~”地一下,竟吐出一口血来。
“至于这贼人……”夏庆年看向福贵,这狗男人,即使将他剥皮抽筋也不解恨。
突然,“唰!”地一下,一柄利剑闪着寒光直射向福贵下面。
下一秒,伴随着福贵的惨叫,血光四溅,男人那东西,竟然被活生生削了下来。
福贵痛得晕死过去,杜明朗上前拔走剑,放回剑鞘,又站立到宇文衍身边。
“本王养了几头狼,正缺点新鲜食物。”宇文衍淡淡地开口。
夏未晞没想到宇文衍会出手,没收了福贵的作案工具不说,竟然还要将他喂狼,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冷面战神,杀人不眨眼。
宇文衍抬眼看了下夏未晞,这女人竟然毫无感激的表情,难道她不知道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吗?
杜明朗说福贵此举是她授意的,若是供出她来,即使他要保她,也得费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