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魔宫,子翊来到九郁魔殿,见魔后端坐于大殿之上正在翻阅奏文,子翊躬身给魔后请了安。
魔后略抬了下眼皮,瞪了子翊一眼,重重地放下奏文,怒气冲冲地走下了下来。
子翊顿时有些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魔后又为何事动怒。
魔后一步步走到子翊面前,说道:“你背着我都干了哪些好事?打量我不知道呢?”
“儿臣不知母后所言何事?”
“你还装是吧?你把那个齐殷和青谖藏哪儿了?”
子翊一听吃了一惊,魔后怎会知晓齐殷和青谖的下落?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魔后“哼”了一声,说道:“你甭管本宫是如何知道的,总之你现在就把他们交出来。”
原来李炳旦假死之后,带着已死的韩紫苍冒险来到魔界求见魔后。魔后接见了他们,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以换心之术救活了韩紫苍。
既然魔后想为乱人间,而齐殷又有天人之相,将来必是君主无疑了,所以必须在他登基之前铲除他。至于青谖,她与魔界渊源颇深,抓住她,日后自然有用。
魔后听后派人前去查探齐殷和青谖的下落,最后在客栈里查到他们的踪迹,据店小二说他们没见他们出来过,但是第二日一推门人已经不在了,东西都还在,账也未结算。
原本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小璃凭着直觉知道子翊一定去了凡间,见过青谖,于是让探子到巨麓山苑继续查探,果然查出两人被藏在了芥子时空里面。
魔后这才得知原来这么多年来,子翊一直在暗中寻找着那个曾经治愈过他的人鱼。说来讽刺,他们得以相见还是拜小璃所赐。
魔后叹了口气,想不到子翊竟如此痴情念旧。想当初她和释天来到魔界,前魔尊身体抱恙,审时度势,自动退位让贤,有恩于他们。
后来子翊成年,魔后想把魔界公主檀霜嫁给子翊,子翊却推脱说要等灵照长大之后娶她为妻。
檀霜,人如其名,恰如一块冰霜,孤傲清高至极,子翊与她个性相似,无法互补,实在对她喜欢不起来,所以当时才拿灵照当托辞。
之后檀霜自愿屈尊下嫁给了东寻部洲的洲主毕玑,从此甚少见面。后来子翊再遇见青谖,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所以才把墨色衔尾盘龙玉佩送给了她。
“不知母后要他们二人做什么?”子翊尚未完全知晓魔后所谋划的一切。
“一个是未来天子,一个是人鱼仙子,他们对魔界发展存亡至关重要,总之你非交出来不可,免得坏了本宫的大计。”
“还请母后据实相告,否则儿臣恐怕难以从命。”
“告诉你也可以,只是本宫又怕你瞻前顾后,忧思甚多,徒增烦恼。”
“儿臣没有母后想得那么脆弱不堪,况且身为魔君,自然当与魔界共担当、同进退。”
魔后听了,便将借助李炳旦之手祸乱人间之事告诉了子翊。子翊早已猜到为了振兴魔界,对抗天界,魔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把矛头对准人界,而且小璃居然也有参与其中。
子翊的底线是护青谖周全,所以他对魔后说道:“儿臣只能交出齐殷一人,至于青谖,还请魔后看在儿时旧情,饶过她一命。”
魔后想了想,知道子翊性子执拗起来无法勉强,而且还未到真正用得着青谖的时候,便说道:“好吧,本宫就看在我儿的份儿上,暂且饶过她这回,不过下次就不一定了。”
“谢过母后。”子翊说完刚想拿出芥灵法器,却发现不在身上,说了句“不好”,便要赶回巨麓山苑,魔后满脸失望,忙命小璃跟过去,务必要把齐殷带回来。
子翊飞速赶回巨麓山苑,远远地看见大门敞开,子翊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疾步走了进去,没走几步,子翊看见齐雪端端正正地跪在庭院中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便立即猜着了。
“是你拿走了芥灵法器?”
“奴婢该死,趁给您换衣之际偷走了您的法器,请魔君惩罚。”齐雪说着双手捧出芥灵法器,并高举过头顶。
“你放走了他们?”
“是,奴婢不是有心背叛魔君,只是这些时日渐渐地想起了过往,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丧命。”
“你可知背叛魔君的下场?还不受死?”一旁的小璃说道,朝齐雪使出一团灵波。
子翊急忙拽住齐雪一个转身躲过了,接着转头对小璃说道:“本君的奴婢,本君自会管教,用不着旁人插手。”
“是,卑职知错。”小璃一时本性暴露,知道子翊不喜欢她这样,赶忙认错。
“你留在这里好生反省,哪儿都不许去。”子翊对齐雪说道,带着小璃往前追去。
循着青谖身上盘龙墨玉的魔气,子翊很快便发现了齐殷和青谖的踪迹,他们无意之间闯入了魔界枯骨山,被困在了那里。
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白骨堆积成山,无数亡灵在空中游荡,哀声震天,那恐惧的景象骇人万分。
齐殷把青谖护在身后,脚踩着累累骷髅,一时间进退两难。周围不断有冤魂亡灵袭来,都被齐殷一一击退。
子翊注意到齐殷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禁不起青谖的轻微拉扯。子翊掐指一算,齐殷已经在芥子时空里待了426年了,想不到他竟然还能活着出来,简直是奇迹。
眼看一个幽灵从青谖身后出现,张开了狰狞的大口来咬青谖的脖子,子翊呵斥一声,用灵力击退了幽灵。
青谖转身一看,子翊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是对她无声的控诉。
“子翊,你到底是追上来了。”
齐殷张开双臂,不让子翊接近,说道:“你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就凭你?”
齐殷将蓬乱的白发往后一撩,露出一张留着花白胡须的脸说道:“就凭我!这还得拜你所赐,把老子关在那个虚无一物、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所幸老子命大,还借机参悟时空真相,炼成了《禅那般若功》,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