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儿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自己是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个女人怎的还会无耻地贴上来?
“方才我看见你巴巴去给她送东西了,对不对?”宁萱萱并不理会她的厌恶,反倒笑得有些轻蔑,“咱们的钰儿小姐,怎么变得这般卑微?”
众人在讨论案情的时候,宁萱萱就在观察马钰儿的神态,见她看向宁悠然的眼神满是崇拜与惊讶,心中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马钰儿到底中了什么邪,怎会对宁悠然变得那般服帖!
方才偷偷跟着她,见她给宁悠然送了什么东西,眼下又在门前傻笑。
宁萱萱实在担忧,便冒着被她呵斥的可能,再度过来试探。
“你不会忘了她之前如何羞辱你,如何令你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吧?她可是巴不得你和你们马家快快倒台才好呢!”
宁萱萱眼中闪着一抹毒光,在月色下像极了一条毒蛇。
“还有之前凌清宴对你的惩罚,不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吗?你怎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头栽在那个女人的陷阱里!”
闻言,马钰儿忍不住身子一抖!
一想起那日在牢中所受的羞辱,她眸中便充满了恐惧!
可她一触及宁萱萱那阴毒的目光,心中又再生厌恶!
上次若不是她恶意挑拨,自己也不至于和宁悠然起了冲突。
她曾不止一次复盘,若当初不是为了给宁萱萱出头,自己与宁悠然真的会闹到这般地步吗?
宁悠然一个被半路寻回的相府女儿,与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吧?
“你与凌清宴不是很亲密吗?”马钰儿忽然冷笑一声,“为了挑拨我俩,竟然不惜将以前的情郎也拉出来编排吗?”
“还是说,你现在有了五皇子,便不把那个男人当回事了?宁萱萱啊,若说到翻脸无情,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你呢!”
宁萱萱心头一慌,这话当真是马钰儿这个蠢货能说出口的吗?
她的脑子何时变得这般清明,还是说,自己来迟一步,宁悠然已经给她灌了迷汤!
若真是如此,自己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
“钰儿,你对我的怨念,不过是源于五皇子对我垂爱。”
宁萱萱无辜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真的与你投缘,也自知身世不如你家显赫,你若真的有心做皇子妃,我就是做妾也无妨。”
她神色极是卑微,语气也十分恳切,可马钰儿却丝毫不受她这伏低做小的模样。
“宁萱萱,你别白日做梦了,”马钰儿眼中极尽不屑,“我就是将我身边的丫鬟扶做妾室,也轮不到你来与我共侍一夫!”
宁萱萱脸色泛白,藏在袖中的拳头止不住发抖!
为了与她缓和关系,自己已经卑微至此,可她却还是一副盛气凌人、软硬不吃的模样,这令宁萱萱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你不必白费心思了,我绝不会再受你蛊惑,之前我也不是没有警告过你,可你依然我行我素,那便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马钰儿决绝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宁萱萱站在院中,眼中一片阴鸷森然。
她与马钰儿的关系显然已经无可弥补,既然如此,她也该好好想想后路才是。
毕竟在马贵妃心中,这个侄女显然才是谢容与的良配。
只要有她在一日,自己就不可能完全取得马贵妃的信任,除非……
翌日。
宁悠然要带着林佳和再次赶往青石镇,刚走到大理寺外,便见马钰儿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车边等候。
“我要与你一起去!”马钰儿眼中甚是决然。
宁悠然扫了她一眼,只见她手中抱着案卷,身后还背了装文墨的袋子,似乎做了充足的准备。
从昨天开始,她便十分积极参与查案。
起初宁悠然还十分戒备,毕竟贪墨案可能牵扯京中官员。
马尔泰的手一向伸得很长,怎么可能毫无牵连。
马钰儿此来比试,不会是为了替他探查什么吧?
可是昨日她对马钰儿观察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直至夜里她又给自己送来红糖,宁悠然心中才起了别样的猜测。
“去青石镇可不轻松,路上马车颠簸就得两三个时辰,而且咱们去看的,可是一具腐尸。”宁悠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马钰儿咬唇片刻,听到“腐尸”二字,她心中本已有些恶心,可是一看到宁悠然试探的目光,又倔强地昂了昂头,“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怕的?”
宁悠然弯弯唇角,“那就一道上车吧。”
一路上,宁悠然与林佳和讨论着案宗上的记录,林佳和不由生出敬佩之心,“宁大人竟然还精通医术?”
“略知而已,”宁悠然谦和笑了笑,“之前我便听过你的大名,能在京都尹任仵作,可是许多男子都无法企及的差事。”
林佳和羞涩地笑了笑,“其实,若不是有宁大人在前开路,我们这些女子可是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还能出来做官。”
这话一点不假,众位女官前来参加比试时,都想一睹宁悠然的风姿,想要看看替她们说出那番心声的女子,究竟是怎样英姿飒爽的一个人。
经过昨日一日的接触,众人对她更加信服不已,心中取胜的信念也更加坚定。
一路上,二人聊得甚欢,马钰儿虽然插不上嘴,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马车便进了青石镇,在衙门前停了下来。
见几人又再到访,县令有些爱答不理。
“昨日不是来看过了吗,怎的今日还要看,县衙里那么多公案,本官都忙得脱不开身,总不能日日陪着你们吧……”
“一个比试罢了,还真当成什么大事不成?”县令不屑地看了三人一眼。
一看他这态度,宁悠然心中便更觉得县衙中有什么首尾,当下沉着脸拿出腰牌,“大理寺监管司司阙宁悠然,奉命查案!”
县令看了一眼腰牌,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宁司阙啊,真是久仰久仰!下官活了半辈子也算开了眼,竟还真让女子跳起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