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萱的神色,宛如受了天大的侮辱和委屈,无助地朝谢疏言求助望去。
“五皇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话未说完,她便低头拭泪。
谢疏言哪里看得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受辱,当即将她拉到身后。
“你有什么资格训斥她,自己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骗嫁不说,现在还倒像是别人都欠了你的一般!”
宁悠然睨了宁萱萱一眼,替嫁之事她都说与谢疏言听了,看来当真怕与凌清宴有什么撇不清的关系。
“别以为你靠着凌清宴就能无法无天,别人怕首辅我却不怕,你们不过都是我谢家的奴才罢了,也配跟我耀武扬威!”
闻言,程留都跟着叹了口气。
早已听闻五皇子性子急躁,浮夸不已,却没想到他能当街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马贵妃听了多半也要叹口气吧!
宁悠然不怒反笑,当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五皇子高见!这话,明日我就带到圣前,也听听圣上如何评说此事!”
谢疏言怔住!这话,恐怕不是吓唬自己。
皇帝对宁悠然似乎特别在意,她或许能在圣前说上话也说不定。
就算她不能,定然也会唆使凌清宴去说!
自己方才真是太大意了,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层!
见他脸上带着犹疑之色,宁萱萱心中十分不悦,这怂货不会就这样被吓住了吧!
若是此时他不能替自己撑腰,只怕今夜自己就不好收场了,她决不允许这样的后果发生在自己身上!
“五皇子消消气吧,没得为了我生气,我在府中一向受教惯了,没什么受不了的……”宁萱萱哽咽着拉了拉他的衣袖,神色十分委屈。
谢疏言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她这么一说,血气登时涌上心头,“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这般折辱你!”
“宁悠然!你回京之后,惹出多大的风浪,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人前逞能,可你自己逞能也就罢了,为什么事事要踩着萱萱往上爬!”
“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回相府,萱萱哪一点不比你更像相府的千金!”
宁悠然三观震烈!
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二人能够千里姻缘一线牵,想来也不是什么缘分,而是渣滓之间的同类相惜!
“我回相府与你何干?”宁悠然不急不缓开口,“既然知道自己不是相府血脉,还要鸠占鹊巢的人不是更无耻吗?”
“我若是她,明知家中还有亲生父母,怎么能置双亲于不顾,再留在相府坐享荣华富贵!”
“不过我也当真好奇,”宁悠然笑盈盈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谢疏言脸上,“她若是个农女,你是不是还要情比金坚非她不娶?”
她对此事早有分析,宁萱萱会使手段吊着谢疏言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她身后有宁相的势力撑腰。
虽说宁相在朝中不是凌阁老这样的权臣,手中到底还是握着不少权利,谢疏言想要匹敌太子,少不得要拉拢宁相一二。
这话问得谢疏言目瞪口呆,低头看看期盼的宁萱萱,当即矢口否认,“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她是不是相府的千金有什么关系!”
宁悠然闻言笑得更加肆意,“我怎么听着不大相信呢?要不——”
她那玩味凌厉的目光又再看向宁萱萱,“咱们试试他如何,妹妹?”
宁萱萱心头猛地一颤!试试?如何试试?
她难道要想法子将自己从相府赶出去?!
宁萱萱不敢再深想下去,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而且从处置灵仙一事就能看出,她手段还十分狠辣!
若她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自己便防不胜防,再次关键的时刻,后院决不能起火!
“五皇子,咱们走吧,没得在此耽搁时辰。”
这一次,宁萱萱没有做戏,也没有阴阳怪气,倒好似真心劝着谢疏言离开。
可谢疏言偏偏来了脾气,将她的手一推。
“要走也是她走,咱们又没有错,怎么还倒像是要逃一般!”
宁萱萱心下着急,这憨货怎么看不懂眼色?
再逗留此处片刻,宁悠然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我知道你平日在府中受她折辱已久,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今日绝不会让她再欺负你!”谢疏言豪气将她揽到身旁,一副要为其挡风避雨的模样。
宁萱萱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她才不需要这种意气用事!
可她越是劝阻,谢疏言好似越发豪气,怒气冲冲瞪视着宁悠然,似乎今日一定要她好看!
程留心中有些担忧,虽然眼下的事情是谢疏言无礼在先,可他身后到底是马贵妃一派。
宁悠然若真的与其针锋相对,只怕日后少不得要遭报复。
况且凌清宴与马家本就有所冲突,她此时若是再出状况,夫妇二人恐怕雪上加霜。
“悠然,前头还有几家铺子甚是有趣,我带你去瞧瞧如何?”程留想要岔开话题,将宁悠然带离此处。
谁知宁悠然还未出声,谢疏言却快了一步挡在二人身前,“这就想走?方才不是嘴硬得很吗,今日此时不闹出个结果,谁都不许走!”
宁悠然森然看了他一眼,朝程留勾了勾唇角,“你瞧,并非我不想走,是人家不肯放过我。”
她轻轻推开程留,昂然站在谢疏言面前,“既然如此,我就陪五皇子好好说道说道,此事究竟要闹出什么结果!咱们要不现下就去圣前说个明白?!”
谢疏言登时卡壳,这个女人怎么还提圣前的事!
“此事何须闹到圣前?”谢疏言虚张呵斥,“你方才无故羞辱萱萱,现下你当着大家的面向她赔个不是,我便既往不咎!”
宁悠然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眼中嘲意更甚。
他既想在宁萱萱面前充一回英雄,又生怕自己将事情闹大,宁悠然怎么可能会让他两全其美!
“妹妹,他说让我给你赔个不是呢!”宁悠然笑盈盈转脸看向宁萱萱,“就不知,你可受得起?”
宁萱萱此时对她避之不及,闻言不由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