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南湖,谢疏言一见马钰儿,吓得魂儿都没了。
“你……你怎么会跟来!”
马钰儿心中不悦,可面上却还是十分和煦,“今日正好撞见萱萱出门,她问我可要游湖,我便来了,没想到五皇子也在这里?”
谢疏言皱眉,狐疑看向宁萱萱,一见她无奈的神色,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厌恶地淡声开口,“既然来了,就一并坐坐吧。”
他才不信这鬼话,若不是她威逼,宁萱萱会傻到带她一起来赴会?
当下他对马钰儿又多了几分厌憎。
马钰儿一进船舱,便见舱中布置地十分温馨典雅,用具均是成双成对,而且地上两个蒲垫挨得十分近,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若是不在,他二人有多亲密!
桌上的茶盘中,也只有两只茶盅,显得马钰儿甚是多余,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喇喇上前坐下,抢先将一只茶盅放在自己跟前。
谢疏言几乎气得吐血,正要发作,却感觉身后宁萱萱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示意让自己忍耐。
船身刚好微动,他立刻伸手护住宁萱萱,又十分贴心地柔声询问,“没事吧?”
马钰儿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样丁点摇晃,能有什么事?
丫鬟说的果然不假,在他心里,宁萱萱恐怕随时会死!
船上没有下人,宁萱萱又自顾自低着头,马钰儿只好自己动手泡茶。
“五皇子喜欢浓些的,还是淡些的?”她好脾气地询问,只希望谢疏言能转过脸来看看自己。
“都可以。”
谢疏言并没有看她,反倒将桌上的纸包打开,从中捏了一个点心递到宁萱萱跟前,“这是我一早在东街买的杏仁酥,你尝尝可还喜欢?”
宁萱萱接过点心,细细尝了一口,微笑回应,“五皇子有心了,味道甚好。”
马钰儿一面冲茶,一面用余光瞟着二人,当着自己的面,宁萱萱也不知收敛,竟然这般放肆与他眉来眼去!
“还有这个玫瑰酥糖,也十分香甜,我拿一个给你尝尝!”谢疏言见她喜欢,介绍地更加殷勤,丝毫没有顾及身边还坐着马钰儿。
马钰儿冲好茶,端到他跟前,“五皇子请用茶。”
“唔。”谢疏言接过茶,吹了吹,又递到宁萱萱跟前,“点心吃多了腻口,喝点茶解解腻。”
马钰儿看得目瞪口呆,自己用烫手的水冲好的茶,他竟然转手就送到了宁萱萱嘴边!
而宁萱萱淡淡看了看她,也没有推辞,顺手便接了过来,“多谢五皇子。”
马钰儿再也忍耐不住,将手中茶盅重重放下,眼中怨恨毒箭一般刺向宁萱萱。
若说这个女人来时对自己还有忌惮,眼下仗着谢疏言的宠爱,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有朝一日她若真的一步登天,自己岂不是还得朝她弯腰屈膝?
她绝不允许自己受那样的侮辱!
等着吧,她一定要宁萱萱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
东宫。
凌清宴与几位大臣在宫中谈起南疆动乱,谢容与听得甚是认真。
监国的这些日子,他对凌清宴越发依赖,很多事情都要与他商议,才敢下最终决定。
“此事不宜拖得太久,”凌清宴朝众人吩咐,“各位早些准备,以防变数。”
几位大臣纷纷应声之后,起身请辞。
送走几人,凌清宴又与谢容与坐了片刻,朝他问起马贵妃的动向。
“她这几日倒是没有心思顾及父皇,正为马家嫡女与五弟的亲事烦心。”
五皇子?
凌清宴想起上次寿辰,五皇子对宁萱萱的仰慕,心中不由一动,不动声色多问一句,“五皇子与马家嫡女怎么了?”
“昨日马钰儿匆匆入宫,向姑母告状,说是五弟当着相府二小姐的面轻待她,想让贵妃帮着相劝五弟。”
凌清宴看似不经意抿茶,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相府的二小姐?他们三人为何会在一起?”他眸色深深,又问一句。
谢容与摇摇头,“这我便不大清楚了,但是京中近来不是有传闻么,说你那位妻妹似乎与五弟往来甚密,或许……”
他试探地看了凌清宴一眼,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凌清宴无心再听下去,放下手中的茶盅缓缓起身离开。
昨日宁萱萱不是推却了自己么,怎会与谢疏言见面?
京中的那些传闻,有些虽然离谱,但却不一定空穴来风。
莫非宁萱萱真的对自己失望,借五皇子消愁?
想到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凌清宴心中除了自责懊悔,对宁萱萱却没有半分责怪。
回府的马车上,他决定近来还是要找个机会见宁萱萱一面,当面把这些事情说个明白才好。
……
相府。
从南湖回来之后,宁萱萱脸上便没了笑意。
马钰儿虽然刁难了她,但谢疏言到底还是给她撑足了场面,马钰儿回去的时候脸都是绿的,这让她多少有些快意。
她心中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究竟是谁将自己与谢疏言私会一事传扬出去的?
这件事本就没几人知道,连莲儿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可外头竟然连南湖都传出来了!
若说有人看见,她也是不信。
每次上船下船她都十分小心,二人更是鲜少在船外露面,更没有如传闻那般在外出双入对。
思忖半晌,她越发起疑,自己身边是不是有内鬼。
她蓦地打开自己放字条的小盒子,上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宁萱萱已经不敢再留着那些字条,赶紧统统取出来烧掉。
烧完之后,她将莲儿唤来,“今日开始,所有出入我房中的人,你都给我盯紧了,若发现谁有异样,立刻严查!”
莲儿惊了惊,“这是怎的了?小姐为何突然……”
“让你查你就查,问这么多做什么!”宁萱萱将脸一沉。
莲儿不敢再问,出去之后便关注院中每一个人的动向,生怕漏看了谁。
傍晚,嫣儿也看出宁萱萱的异样,甚是诧异她为何不悦。
趁着屋中无人,她想悄悄进去看看,那盒子里是不是又有新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