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从暗处出来,不得不感叹宁悠然的聪慧,拍手夸赞:“夫人此法甚妙,晾那御医也不敢与旁人知会什么。”
这算什么,不过用了一点小计俩罢了。
宁悠然轻笑,拿起帕子轻轻拂面,做出一副慵懒的样子,将手轻搭在云儿的手上,打着哈欠:“你们且去盯着那些婢女和婆子。若还有人妄图在背地里耍什么手段,大可以拿出首辅的身份压制。”
府上不过两日时间,就已经主权大变,她不相信这些事凌清宴那家伙会不知情。
统管南苑,再以他的谨慎程度,府上怕是哪里都有他的人在吧?
既然他未出面制止,那便允了她所做之事,日后也可更放心大胆些。
云儿和小樱相视一笑:“是,夫人。”
二人说完话,将房门关上,轻手轻脚的离去。
自从宁悠然在府上颁发了新的条令后,府上诸人事无巨细都要来到主母的院子禀告。
这不她刚刚睡着没多会,就有两个打在一起的婆子闯进了院子,身边还跟着一众衣衫不洁的婢女。
“请夫人为我做主,自我长官厨房事宜后,这李婆子伙同她的女儿,三番五次来找我的麻烦,今日说我的菜买的是烂的,前日又说肉不新鲜。奴婢记着主母的吩咐,都未与他们计较。可适才她又说我偷留了府上的银钱,奴婢实在冤枉。”
说话的是一位胖胖的长相带着一丝憨厚的妇人,头上还带着几棵菜叶子。
身旁一位长相带着些尖酸刻薄的老婆子出声:
“主母可莫要听这梁青衣所言,若她采买的东西着实没问题,也叫人挑不出毛病。您可出来看看她采买的禽肉和菜类,每一样都带着瑕疵,就这些东西怎能入了您和首辅大人的眼?这若叫旁的官宦人家的婢女看去,还以为咱们首辅大人失了陛下的欢心呢,奴婢也是为了您考虑。”
大徵王朝之下,对官职有着极严谨的名称和职务安排,在有权势身份的府上,丫鬟婢女各个也都有着自己的职位名称。
这位年纪高一些的便是锦衣,比青衣高一等级。
自然了,这些职位也大多是府上主母所安排的。
门外的叫嚷声吵得宁悠然实在睡不着,神色倦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云儿和小樱这俩丫头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怎就让这些人进了院子?
还有那些门口的侍卫也不拦着吗!真是扰人清梦。
“李婆子,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今早我还瞧见你拿了几盆花偷偷放在了自己的屋内,我本不想拆穿你的,谁叫你逼人太甚!”
李婆子被揭了老底,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但见主房的门一直没开,也有了胆子,一拳头捶在梁青衣的身上,低咒她:
“我拿的那些都不过是残花,就算放在府上也没有什么用处,扔了也怪可惜的,你不要因为自己没拿到,就妒忌起来,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够了!”
一声厉和从房门内传出,院内的众人才纷纷闭嘴。
紧接着就见满脸怨气的宁悠然从房门内走了出来,以幽怨的眼神看着院内众人。
她本想借着这工夫好好睡个回笼觉,这些个婢女婆子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要知道,她现在的怨气可足以复活十个邪剑仙!
“闹什么?!”
瞧见主母生气,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宁悠然走到叫嚣最欢的李婆子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是脆响。
众人皆是不敢置信的盯着她,这李婆子可曾经在凌府当过锦衣的,地位比他们这些小喽啰要高得多。
这一巴掌宁悠然用了十足的力气,李婆子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巴掌印。
李婆子捂住发烫的脸颊,怒瞪着面前的人:“我在凌府好歹也服侍几十年了,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但凭我是南苑的女主人!”
宁悠然的声音充满了威严,眼眸更是黑的像深渊一样。
只与她对视一眼,就仿佛落入了无尽的黑洞。
李婆子被她震慑到,立时三刻不敢说什么来反驳。
“还有何事要在此争论不休?梁青衣,你来说。”
被点到名字,梁青衣立刻恭敬地上前,委身一礼:
“回夫人的话,奴婢如今掌管厨房事宜,负责每日采买。府上人数众多,奴婢买的东西都是挑最合适的,难免会有一些菜叶蔫吧,可也不影响食用。但李锦衣却揪着这点不放,一直责怪奴婢采买不当。从前这差事是由李锦衣的儿子在做,奴婢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梁青衣在看向李婆子的时候,眼里带着十足的怨恨,足以见得平日里有多受她的欺侮。
小樱和云儿这时候才急急地赶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筐子。
“夫人,这是梁青衣每日采买的菜类和禽肉。”
她们在巡视府上婢女干活时听到打架之事,立刻过去询问才知那些人已经闹到主院去了。
了解了一番后,紧忙带着证据过来,就怕冤了无辜之人。
看了看筐中的蔬菜和禽肉,宁悠然也知晓了谁才是可用之人。
待她坐定,又喝了口茶水,才缓缓开口:“李锦衣污蔑府上同僚,又因不满职务安排,心怀怨气报复,罪加一等,降为布衣,做府上洒扫事宜。”
李婆子瞪着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却又怕此时惹来主母的怪罪,丝毫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宁悠然顿了片刻,扫视院内众人,又看向梁青衣,将耳上的耳饰取了下来。
“梁青衣做事果敢诚实,不贪府上便宜,是为府上忠人,这对耳饰便是对你的奖赏。”
梁青衣看着手中精致的耳饰,立刻笑着作揖行礼:“多谢夫人,奴婢一切都以夫人和大人为重,定不会做出有违良心和背叛之事。”
言毕,宁悠然从座位上起身,在众人面前踱步,面上表情凝重,做足了主母的架子。
“你们呢,可还有什么异议?”
有了李婆子的前车之鉴,其余诸人自是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得乖巧应声:“奴婢谨听夫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