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对不住了，你也别反抗了，大家都是兄弟，伤了谁都心疼！”赵瑞霖拿出手铐，缓缓向着胖子走去。
顾昊将照片夹在腋窝，右手放在腰间，只要胖子敢负隅顽抗，顾昊会第一时间切出枪支，确保赵瑞霖的生命安全。在连续五年的分局射击冠军面前，胖子最后的挣扎将会变得徒劳。
可直到手铐发出最后一声“咔哒”，胖子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他那肥胖的眼角落下了眼泪。
顾昊看的很清楚，可心里却很模糊，他不知道胖子留下来的眼泪是对他自己罪过的悔恨，还是他真的不是凶手，留下失望乃至绝望的眼泪。
黎卿心情复杂地开着李明哲的车紧跟在顾昊的后面，SUV车内出奇的安静，顾昊看了看后视镜，胖子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顾昊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坐在胖子旁边的赵瑞霖右手撑在车窗上托着自己的下巴，扭过头看着窗外，顾昊知道，他们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受，包括他自己。
回到分局，赵瑞霖正准备将将胖子送去审讯室，但被顾昊给拦住了，顾昊将胖子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赵瑞霖和黎卿也想跟着进来，可被顾昊拒绝在门外。
顾昊协助胖子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面前，给他打开手铐。
胖子李明哲松了松自己的手腕，带着晶莹泪水的双眼怒视着顾昊。
顾昊也盯着胖子看，随后便开口问：“程序你应该都懂，咱们就没必要整那些虚的了，说说吧！”
顾昊从抽屉里拿出烟盒，点着一根，俯倾身子给胖子递了过去，可胖子一把将烟支给拍掉了，点着了的香烟刚好掉在三张图片中的中间那张。
“胖子，我这是在帮你，你知道吗！”顾昊大声的吼着李明哲。
“帮，帮，帮我？呵呵呵……”胖子大笑着，斜着眼睛等着顾昊。
“如果我是公事公办，现在你已经在审讯室了，而且面对的可能就不是我，而是上级的侦办人员！”
顾昊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他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让胖子减轻点罪行，哪怕是他真的犯了罪，可胖子并没有领情。
“我为什么将你带到办公室？是因为我还将你当成我的下属，当成是我的朋友！”顾昊生气地摇着胖子的头，他想让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更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
“我为什么要这么累！我完完全全可以撇手，直接上交给分局去处理。可是这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就完了！完了！”顾昊拍着桌子，桌面上的陶瓷杯跳动了一下。
“就你这样结结巴巴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你怎么跟别人说清楚你没有杀人？”
“我也不愿意相信你会杀了人，可现在的线索和已有证据都指向你，你明白吗？”
顾昊骂累了，胸口起起伏伏地坐在办公椅上，“你说话啊！”
胖子抬起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我没有，没有杀杀杀人！”
“胖儿，我就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杀郭婷和刘轩！”顾昊盯着胖子的双眼看着，胖子刚想低下头就被顾昊喊住了，“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没，没，没有！”
“好，我可以最后相信你一次！那现在开始，你要绝对诚恳地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能做到吗？”
胖子点了点头。
“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顾昊拿起第一张照片，上面是胖子和郭婷在床上的合照，胖子的左手搭在郭婷的肩膀上，他左手手腕戴着宾格男士手表。他们两个虽然都有盖着被子，但是很明显，他们俩都没有穿衣服。照片应该是郭婷自拍拍下的，画面中，胖子嘟囔着嘴巴正在靠近郭婷的脸颊，想要亲吻她。
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臂，和照片相比，手腕上缺少了那只宾格手表。
“我，我，我承认我和，和郭婷认认认识……”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胖子艰难地说出了他和郭婷之间的关系。
胖子说他和郭婷是在半年前认识的，胖子一次到迪斯拜酒吧喝酒，刚好碰到郭婷被一些小混混围着骚扰，胖子二话不说抡起酒瓶就砸了其中一个人的头。
混混被打走了之后，郭婷对胖子的好感大大提升，两个人就坐下来一起喝酒了，随后两人就认识了。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奔放，认识不到三个月，郭婷和胖子就往床上滚了，期间他们还互相送过不少礼物。
那只宾格男士手表是胖子生日那天郭婷送的，胖子以为当时郭婷拍下照片是闹着玩的，却没有想到她会泄露到刘轩那里。
“那这张截图呢？”顾昊拿起第二章照片，照片的中间被烟支烫出了一个洞。
这是一张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大概内容是郭婷被网络曝光后向胖子求救，胖子说自己只是个小刑警，管不了网络上的流言。
郭婷因为胖子这句话发飙，说如果胖子不帮她搞定，她就会将照片发出来，让他陪着她一起臭名昭著。
胖子顿时也火了，他觉得郭婷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自己，于是就回了一句，“你敢发我就敢弄死你，你知道我是做警察的，可以很轻松就杀死一个人！”
“我，我，我所说，说的弄，弄死她，不，不是说要，要，要杀死她。我就，就，就是想，想要吓唬，吓唬她！”
胖子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郭婷怎么样，就算是她发了照片，自己也不会找郭婷的麻烦。当然，郭婷能够不发自然最好，他就吓唬了她一句，纯粹是以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发的。
“那这张截图呢？”顾昊拿起最后一张截图，这是胖子和刘轩的微信聊天记录。
刘轩曾经用郭婷和胖子的合照来威胁过胖子，要他拿出20万来赎走照片，不然就将照片发到网上去。
胖子最后给刘轩发了一句话，“我看你是想一起下去跟郭婷做亡命鸳鸯了，好，我成全你！”
刚刚入行的胖子哪里来20万，而且那时候郭婷已经死了，胖子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郭婷那不正当的关系，更不想别人误以为他就是杀害郭婷的凶手。
那段时间，刘轩一直在威胁胖子，胖子不得已下才用凶险狠毒的话吓唬刘轩，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刘轩本人。
“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跟我们提过你认识郭婷，是因为你怕我们怀疑你杀了人还是怕我们鄙视你的私生活太乱？”
其实这个问题顾昊问得没什么技术含量，他能够猜到胖子会怎么回答，但顾昊想要试探试探胖子。
“两，两个都，都有吧，不，不过主主要还是怕你，你们怀疑，我我杀了人！”胖子很坦诚的回答着，这也是顾昊想要听到的答案。
就这样，顾昊和胖子在办公室里面一问一答地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审讯”。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刘轩是不是你从宁阳小区里弄出去的？”
胖子摇摇头，“不，不是，我接，接到你的电电电话后就赶，赶到宁阳小，小区了。我说，说过，我根，根本就，就，就没有见，见过刘，刘，刘轩。”
问完所有的问题，顾昊毫不犹豫地将桌面上的三张照片搓成一团，丢弃在垃圾桶里。
“胖儿，听着，你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胖子呆呆地看着顾昊，点了点头。
“但是……你必须明白，咱们办案是有纪律的，我一个人相信你的话起不了作用。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局长交代清楚，尽早还你清白，这几天可能会委屈你一下！”
胖子看着真诚的顾昊，这一番并不算慷慨激昂的话却让他很是感动，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昊绕过办公桌，和胖子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今天我和你的谈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黎卿和呆子，知道吗？”
虽然胖子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理解顾昊的做法，只要案件不破，核心内容就不能暴露出去，而且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昊给胖子重新点着了一根烟，打开办公室的门，将耳朵贴在门上的黎卿和呆子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向前靠去。
顾昊早就料想到这一幕，用手撑住两个脑袋。
“头儿！”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呆子，送胖子下去，跟那边的人打好招呼，183。6斤，少一两肉我拿他们是问。”顾昊不咸不淡地对赵瑞霖说道，语气中霸气侧漏。
“头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赵瑞霖看了看胖子，左右为难地问着顾昊。
“执行命令！”顾昊严肃地说着。
“是！”赵瑞霖只好服从。
黎卿看着李明哲被赵瑞霖带走，又看了看坚决地头儿，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想问什么就问吧！”顾昊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给自己点了根烟。
“头儿，凶手真的是他吗？”
“不知道！”顾昊默默地抽着烟，许久才回答黎卿。
“你刚刚不是审了吗？他有没有认罪？”黎卿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地问。
“那你刚刚不是在门口偷听了么？”顾昊反问着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