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我……”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顾昊终止了这个话题，“去将胖子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给我封起来，明天我要查！”
“哦！”黎卿也只好离开了顾昊的办公室。
等到黎卿走远，顾昊将藏在办公室边上的盆栽取下，盆栽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摄像头的红灯还一闪一闪地亮着。
顾昊将摄像头关闭，从抽屉的最深处拿出那枚耳环，他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对着窗外看的入神。
胖子不会知道这枚耳环，并不是因为顾昊忘了跟胖子提起，而是他故意将它藏在抽屉里面。
晚上回到家，顾昊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开了一包新的香烟，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将U盘插进自己的电脑。
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文件里只有一个视频，也就是今天暗藏在盆栽后面的摄像头拍下的。
顾昊点开视频，重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整个“审讯”过程，这段视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包括胖子。
终于，顾昊看完了一遍视频，电脑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01：35，顾昊抓起杯子，正想要喝两口咖啡，可被子早就已经见底了。
顾昊无奈地将被子放下，又点起了一根烟，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答案，他不知道胖子是否真的杀了人。
在顾昊心中，总有模棱两可的结论在漂浮不定。
人如果不是他杀的，为什么这么多线索会指向他？但人如果真的是他杀的，胖子所证明的也不无道理。
胖子说，就算他想要伪装成郭婷和刘轩，他的身材也不允许。哪怕是在晚上，哪怕是远距离的监控，只要他出现在监控中，他的身形就会原形毕露，根本就伪装不了瘦小的两个人。
顾昊想想也是，胖子的身材可以抵过他们俩加起来的身躯，还有明显的肚腩，就算监控画面不清晰，应该也可以分辨出是不是胖子伪装的。
郭婷和刘轩的很高在1米73左右，而胖子在1米67，虽然只是差了6厘米，但应该也能从监控里反应出来的。
他说，郭婷的车他根本就坐不下，驾驶室的位置没人动过，这就可以证明他没有开过丰田。虽然这也有道理，但顾昊不能肯定，胖子是不是将就着把车开走，抛尸，“坐不下”只是他想要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他还说，如果是他杀的人，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作为一名刑警，他绝对知道硅藻检验可以检测出水体，要是他，根本就不会出现两种水体不一样的情况。
在这点上，顾昊不敢轻易苟同，胖子入职一年来，基本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要说他肚子里的墨水有几两，顾昊还真掂量不出来。
“审讯”时，顾昊一直盯着胖子的脸，从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来看，胖子还算诚恳。可同时，胖子也是一名刑警，他熟悉业内程序和审讯环境，有经验的罪犯就可以在这方面混蒙过关，更别说是职业警察了。
第二天一早，顾昊就来到了一家塑料工厂。
“雕人像是吧？”工厂的老板问顾昊。
“不是整个人，我就要个模型就行，身体内部可以是空的，眼耳嘴鼻五官这些都可以不要，主要是体现在身高和体型上面就好。”顾昊说着自己的要求。
“你确定五官不要？”老板再一次向顾昊确认着，别人雕像就是要求五官要有精气神，这人但是挺稀奇的。
“不要，但是身高和身材一定要精确，特别是身高，要求毫厘不差！”
“行，一会你登记一下信息这些，我明天做给你！”老板给顾昊递去一张纸。
“要加急，必须今晚九点前拿到，多少钱都无所谓！”
“行吧，三个人像一千五，加急五百，一共两千！”说话间，老板已经将微信收账二维码打开了。
顾昊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付了。
“头儿，行车记录仪已经在你办公室了！”顾昊刚回到分局，黎卿就走过来说了。
“好！”顾昊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今晚十点有空吗？”
“有，怎么啦？”黎卿问。
“下班后等我！”
回到办公室，顾昊开始研究起胖子的行车记录仪来，在他的抽屉里，还放着刘轩的行车记录仪资料。
他找到去宁阳小区那天的视频，接到电话后，胖子就赶往了宁阳小区，他的车就停在刘轩所在楼房的下面空地，这个距离完全可以秘密地将刘轩掳走。
四十分钟后，他的车开出了宁阳小区，这应该是胖子说要回去请求支援的那段，按照他开车的方向，应该是去往分局的。他中间也没有停车，接到顾昊电话后就回来了，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胖子都在和大家一起度过，直到晚上才自己开车回的家。
和刘轩的行车记录仪一样，顾昊依旧是看不出什么胖子有什么端倪。
他在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胖子会不会将晕死过去的刘轩放在大众后备箱一天，出入现场，出入分局，然后在晚上回家后才将刘轩弄出来呢？
胖子到底有没有杀人？顾昊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问自己，但只是停留在问，因为他自己也检索不到脑中的答案。
晚上八点，塑料厂打来电话，人型已经做好了。
顾昊用尺子度量了三具模型的身高和体型，做出来的结果大体上能让顾昊满意，也基本是毫厘不差。
回到分局，顾昊让黎卿带上自己的电脑和对讲机，然后在楼下吃了个饭，就一同去往了串垌水库。
当顾昊从车上搬出三具模型的时候，黎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头儿会这么做。
不过三具模型都是没有脸的，而且也都是白色，在黑夜中映着皎洁的月光，看起来总有种小时候看恐怖片的感觉，瘆得慌。
“头儿，为什么这两具模型是一样的？”黎卿指着郭婷和刘轩的模型问。
顾昊认真打量了一下，不要五官的这两具模型还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高差那么两厘米。
“因为她们的身高差不多，不看脸的话就是一样了。”顾昊解释着。
“他们俩身材也差不多啊？乍一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顾昊还真没有发现，他只局限于关注三具模型的数据，对于模型本身的形状和体态，顾昊没有想太多。
还有几分钟就十点了，顾昊按顺序先将郭婷的模型放在她原先跳水的位置上，在他的旁边放着一台手提电脑，电脑的画面和监控室电脑的画面是实时同步的。
她大概地将身高略矮的郭婷模型放在水库边缘上，手提电脑的监控画面被最小化了，自动切换成上次郭婷跳水的画面。
“头儿，太偏右了，往左边挪一点儿！”对讲机传出黎卿的声音。
顾昊将郭婷的模型向左挪了挪，“现在呢？”
黎卿切换回实时监控，“太多了，往回挪一点儿！”
“这样呢？”
“左右是差不多了，但这个俯仰角……好像还是有点儿问题！”
顾昊放下模型，看了看手提电脑，用对讲机对黎卿说，“打开之前的监控我看看。”
手提电脑的画面切换会郭婷跳水的监控，的确，顾昊将模型放的太靠前了，他又将模型往后挪了挪。
“好了头儿，就这个位置！”黎卿将两个监控视频的画祯截屏下来，然后用一些侦查技术手段度量对比着模型和伪造后的“郭婷”。
顾昊撑着地面坐下来，点了根烟看着手提电脑上的线条和角度，虽然他在这方面不是行家，但是肉眼上他能够看出，模型形成的参数和“郭婷”形成的参数应该相差不大。
抽了两根烟，黎卿说可以了。顾昊将郭婷的模型撤下，换上刘轩的模型。
黎卿按之前那样指挥着顾昊将模型放好，然后就是观察、对比、截图、形成参数。
最后是胖子李明哲的模型，依旧预设好的角度和位置，顾昊很快就摆好了胖子的模型。
所有的参数都做出来了，黎卿拿着结果对顾昊说：“头儿，我先跟你大概讲一下我的思路。我是这样想的，在模拟实验中，我取水库边缘作为了一条基线，然后以他们的脚尖作为一个点，过这个点作一条垂直于水库边的基线。再取头部最高点为一个点，连接这个点跟线和线相交的点，然后测量这根线的长度和与基线的角度。”
“嗯，结果呢？”顾昊问。
“郭婷和她的模型，还有刘轩和他的模型这几个参数之间的结果相差不大。然后我又用统计学公式计算过了，得到的P值约等于0。035，是小于0。05的，也就是说模拟结果是有统计学意义的。然后我又拿了李明哲的模型分别和郭婷、刘轩的伪装实像还有模型都做了参数对比，做出来的结果相差很大，无论是实像还是模型，角度和距离都不在容许误差里面。”
“那也就是说，郭婷和刘轩都不是胖子伪装的，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