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目前就在等,等海里涨潮,潮汐是每日有二次涨落,每半月有一次大涨潮,等的就是要大涨潮时,才能发起进攻,原因是要先把七鲲身岛上的这些炮台全部“敲掉”,就要把船开进去才行。在这个会议中,张天乐作为友军,也不作主张,全听郑成功在发号施令,反正你也指挥不动我的舰船,就当是来打酱油了。
对于黎城舰队这样的态度,郑成功很喜欢,把以往的担心放下心来,生怕黎城会夺去指挥权,张天乐当面就表态道:“国姓爷”不必多想,我们这边区区五艘舰船,兵不过千人,到时我们只是观战助威,需要我等出力,尽管吩咐就是,张天乐可谓把姿态放的很低。当夜,在澎湖郑成功会同主要将领设宴张天乐。
四月初一中午,鹿耳门海潮果然大涨,郑成功命令众将士按图迂回而进。郑军大小战舰顺利通过鹿耳门后,立即兵分两路:一路登上北线尾,一路驶入台江,准备在禾寮港(今台南市禾寮港街)登陆。
到此时,张天乐才看明白了郑家军的进攻路数,不得不佩服郑成功还是有点本事的。
热兰遮城上的荷军原以为中国船队必从南航道驶入,忙于用大炮拦截,未料到郑成功却躲开了火力,船队从鹿耳门驶入台江,在大炮射程之外。
荷兰人面对浩浩荡荡的郑军船队,“骇为兵自天降”,顿时束手无策。郑军船队沿着预先测度好的港路鱼贯而人,切断了热兰遮城与赤嵌城荷军的联系,迅速于禾寮港登陆,并立即在台江沿岸建立起滩头阵地,准备从侧背进攻赤嵌城。在北线尾登陆的一支郑军,驻扎于鹿耳门,以牵制荷兰侵略军兵船,兼防北线尾。
像这种要塞型城堡,在16世纪看上去很强大,攻取难度很大。阮进原本是福建的舵工,精通水性,能以少击众,击败张国柱之后名声愈大。鲁监国在长垣,封阮进为荡胡伯,后与张名振驻舟山,随即李卫带兵打败清军,舟山得保。蒋季重新组建海军,张名振为舟山缉私队,而阮进加入海军成为郑和级85舰长。
阮进算是看明白了,现在手里拥有的是大杀器,从舟山出海起,连续平盗中,直到进攻鸡笼,敌人毫无还手之力,炮火一响,就土漰瓦解了。以往的双方拼杀几天几夜分不出结果,从来没有感受过打仗那么容易,内心膨胀感由然而生,眼界变得宽了,想作战的欲望也强烈起来。主动请战,一艘郑和级就能把七鲲岛上的守军瓦解,目前七鲲岛要塞建在环形岛礁里面,进出就二个水道,郑和级85号阮进主攻,尾随在阮进后面的就是中山舰。101.106及补给舰在另一个水道外警戒,如果有敌船逃跑,正好捉住,等阮进攻进去后,大家合围。
有人主动请战了,这就对了,证明海军的信心很足了,如果打仗全往后缩,没有主动性,离败仗就不远了,从另一个侧面反映由归化民组成的军队,已经融入到黎城政权中,维护和保卫政府了,反正张天乐跟吴一就在中山舰上,对于这种打打杀杀也不是很懂,可是不能表露出来,经过两人的商量,传令全队此次战斗由阮进指挥。可把阮进激动的胡子颤了起来,自从加入黎城在江南的海军后,要不是自己对海况熟悉,又是张名振手下的大将,才得到了“重用”,可是却把张名振调往别的部门,不属于海军序列,这一点阮进一直耿耿于怀,在成立海军后,想不到前期列装的南京舰没有自己的份,手下更没有亲兵,当时内心就很是不满了,想要回厦门投郑成功,因为对于黎城的兵制很不习惯,为将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而是战时统一分配。
就说自己每天在海上带兵操练,等这些人熟悉了涨潮、落潮、洋流、风浪后,本想这些兵就是自己的兵,不想一夜之间,又换了一批新兵,原来自己教出来的兵不知去向,为这一点,气冲冲地找蒋季,人家一句话就把自己怼回来了,说什么,这是人民军队,而不是你阮进的私人部队。
随后阮进还特地找过老上司张名振,不断地诉苦,那晚,两人喝了不少酒,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此时的张名振也是一脸无奈状,好歹自己在唐王时封伯,可这些在黎城这边根本没什么用。一个被清军打的抱头鼠窜的将领,要在黎城这边升官,得拿出真本实力出来才行。
想不到才过了三个月,一艘比南京级更大的郑和级出现了,当站在这艘排水量有1500吨级的战船上,从蒋季手中接过舰旗时,内心只想哭啊,有激动、有疑惑、有感概、有豪迈,说不清道不明状。
这是一艘无敌的战舰,当摸着冰凉的炮管时,听说过陆军用这种炮曾打的十万清军仓惶奔逃。而在舰上的炮比之陆军使用的威力更大。
在随后的日子中,阮进吃住在了舰上,每天在一些“技术员”人员中解说着船上的各种设施、设备,最神奇的就数通讯电报室,没有舰长的命令所有人不能进入,接下去还有轮机舱内,一般的士兵是不能进入的,就是这两台“巨大”的铁疙瘩,喷出呲呲作响的篜汽,船往前行进。这是何等的壮观,船还能这样造。所加的燃煤就在轮机舱两侧,在加煤时两台机器,两边一起使用,确保船保持平衡,这些全是门道啊。而船尾处就是八个密封舱,里面全是淡水,这些机器比之人更精贵,喝的淡水还要用滤网层层过滤,最后是白白的纱布,最让人感到舒服的是船上配有厨子。
现在阮进小心地从外海驶入内海,从望远镜中观察主岛上的堡垒外码头有一条盖伦船,还有一条梢大的广船,许多条小船全是“绿眉毛”,这就好办了,还是先发制人,阮进名令炮手先打掉停靠在码头上的盖伦船和广船,这些鸟船就不要管,如果靠上来自有重机枪对付,城堡上的哪些岸防炮就交给中山舰了,距码头港口3公里开始炮击,前后甲板上的75毫米加农炮发威了,这是85号舰第一次实弹作战,所以炮手有点手抖,第一轮越过了码头,打在码头后面的几间石屋中,第二轮经过校正后,才打在码头船上。
突如其然的爆炸,引发了守兵的惊慌,距离那么远明显岸防炮也不起作用,只有挨打的份,一轮炮击后,岛上在码头上的人四散逃命了,也有几艘鸟船动了起来。可是随即,炮火就打到了船上,一个齐射就是6发炮弹同时落下,郑和级前甲板是四联,后甲板是双联炮,这样的火力是毁灭性的,岛上的各种防御设施全是成为摆设,打了四轮炮后,码头上的船只全部毁掉,那艘盖伦船明显倾斜了,阮进停止了炮击。
中山舰在5公外也在打,105毫米加农炮爆炸的威力自不必说,这种堡垒根本防不住105毫米加农炮的直射,原因是在磊砌时,石块之间有空隙,加农炮是直射炮,被击中的话,冲击力很大,加上爆炸开来,这种石墙就塌了一半。如果用大块的石条磊砌,石块之间很紧密,还能防住直射炮的攻击。
阮进一直双手紧握着望远镜观察,摇了摇头一边用手摸了摸胡子后通知了在外海游荡的南京级来收拾烂摊子。
这是事先的作战方案,登陆就有101、106舰来执行,可是阮进等不及了,也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作战勇猛,直接驶向码头,此时码头上除了被炸死的已没有活人了。这种从未遇到过的猛烈爆炸,对这些荷兰雇佣兵来说就像是世界末日,特别是在城堡中的人,爆炸时就在一个罐子中,只要挨上一炮,飞出的碎石就能把周围的石墙打塌屋倒,别说里面的人了。
6门岸炮塌了四门,剩下的2个炮台是面向西北方向,打不到正面,只能干瞪眼,想要移动是不可能的,这种岸炮的炮架是固定的,只能朝一个方向。
还没等阮进的船靠上码头,在被炸坍的要塞乱石中就有人打出了一件白衬衣。
俘虏21个红毛鬼,32个奴隶,炸死炸伤无法统计,因为大部份人在船上被炸死,其中有来自巴达维亚的一艘商船,就是那艘盖伦船。
这一次的战斗,基本全是阮进单独打胜的,为此还得到了张天乐的当面一顿猛夸,阮进也想不到就这样胜了,颠覆了以往那种打仗的认知,回过神来后,就开始飘飘然了,这还是打仗吗?打几炮,上去收俘虏,这些俘虏还在晕头转向中,是吓傻了吧。
舰队在七鲲岛外海休整一晚,不过此次战斗,还是逃出的几艘鸟船报告给了热兰遮城,该城为近代欧洲棱堡结构,斜坡土堤为台基,墙面用红砖砌成,内城是方形,有上下二层,外城有两个棱堡,一个半月堡,上面布有炮台,共有大炮30门,此时驻守热兰遮城的总督揆一,防守台湾的有905人,其中士兵870人,炮手35人,加上家眷、奴隶共3733人。
对于这些张天乐跟吴一早就了解的很清楚,穿越者的优势在于未卜先知,这么去打,有些方法学一学郑成功的办法也很不错,就是先去信劝降,他们投降了,就不用打了,这样就不费脑子,直接占领。郑成功当初去信劝降了三次,动用二万多人,打了上千发炮弹,出动了上百艘战船。而这次只有四艘战船,兵不过二百多人,对于这么一点兵力,荷兰总督揆一接报后,根本没放在心上,轻敌往往就是失败的开始,许多跟黎城军打仗时,在不了解黎城的真实战力时,就注定了战败,以前清军几万的部队,对付黎城几千人时,就上当了。黎城军的战斗力在没有真正交手前,有很大的迷惑性。
四艘炮舰,想当然地认为,能装下千人是最大的上限了,一个千人队就想进攻城堡,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