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烟,又抬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千沫漩,“原来是你,在到处打听那只骷髅鬼的事情”
“骷髅鬼?”千沫漩楞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又不耐烦的抽了一口,这才半猜测的问,“是尚明轩?你们都那么叫她?”
“跟鬼打交道的难道还能算是个人?”混白的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吐了出来,看起来是个老烟枪的模样,千沫漩听着他的声音,说不出的嘶哑怪异。“不过也不能完全说她是个鬼,毕竟那具皮囊也只烂掉了一半而已。”
千沫漩腹诽她尚明轩是人是鬼姑奶奶自己看不出来需要你说?但她着实有点在意这种有点渗人的说法,“为什么这么说?”
“小姑娘,你既然不相信,又何必问我这糟老头子。”
千沫漩盯着他,半天,慢悠悠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烟草,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缓慢却用力的拍在了老头子的桌子上。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理由。”
“诶呦,倒是比那只骷髅鬼会做人多了啊。”他阴阴的笑着,听起来阴阳怪气。
千沫漩没有理会他的话,老头子正阴测测的笑着,猝不及防的一把刀迎面朝他飞过来,擦着他的脖颈钉在了身后的墙上,还在微微的震动着!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触手之间一片黏腻,后知后觉的疼痛在脖颈上蔓延开来。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没意见。”
老头子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可没给我选择的权利,大人。”
千沫漩看着面色如常,似乎对面前的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意外。
“那只骷髅鬼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您没有好处。”
“为什么?”
“因为她是被宿命笼罩的人。”他的语调在幽暗的烛火里嘶哑不详,“从古琅岐的死,到尚连是的病,死去的永远不再回来,活着的永远被诅咒,你都看在眼里。生而为鬼,却投为人胎,而与她为伍的,都不是您能接触的。”
千沫漩想起了那扇神秘莫测的门,还有她从那些碎片里面拼凑出来的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的。”
老头子看着她,见她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叹了口气,身形在烛火之中看起来更加的佝偻,晃动的光影里面仿佛随时会出现勾魂的无常,他笑了笑
“您别着急,那小鬼现在被困在桐州,她还没神通广大到千里之外就能勾走我的魂魄,您让我想想,这些事情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讲。”
千沫漩默不作声的听着,没有打断面前这个老人的回忆。
“我和尚连是相识多年,虽然交情不深,但我们也是从那场战争里活下来的所剩无几的老怪物,所以很多事情,除了尚连是本人也大概只有我还知道这么点了,比如说他那个用咒强行剥夺了血脉的儿子。”他不紧不慢的说“我当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当时的他是我们这一带名望最大的通灵师,但是他似乎对占卜一道也颇为精通,他曾经说过将来有一个长着荼蘼花胎记的女人会找到这里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的原因,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我还是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这一切。”
千沫漩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种一切行踪都被别人掌握在手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老头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也没必要去在意,“这件事情牵扯的人不多,但是时间跨度却比你想象的要长的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尚家宗祠?”
“萨黛风起岭的公墓?”千沫漩说,她回忆起之前萨黛人对于埋骨于那座公墓里人的评价,葬于幽冥无根之所。
她摇了摇头“我听她说过。”
“那只骷髅鬼从母胎里就带着无常之鬼的血统,没人说得清到底是隔代遗传还是什么神鬼投胎之类的其他原因,她从小长于尚家宗祠,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只有七岁,整个人和寻常的小孩子比也不过是聪明了那么一点,内向了一点,说不出有什么差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尚连是还跟我说,如果十三岁之前,她一直都能维持现在这种情况的话他会把她送到她的父母身边,让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变故就发生在她十三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