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黄皮子堆里不断地闪转腾挪,除了身上留下了几道我划伤,更多的是黄皮子的脑浆子和飞溅出的血液。
自古以来的战争不计其数,胜利的第一要素未必是兵强马壮,而是战场的鼓舞。
比起战鼓雷鸣,敌人的尸体更让人血脉喷张!
它们的身首异处,是一种无声的表彰,是一种沉默的荣耀,更是在杀戮过后的酣畅淋漓!
黄皮子七零八落的尸体像废旧垃圾一样,被甩的到处都是,这一幕落在我眼中,像是三伏天喝了凉啤酒,心中顿时无限畅快。
我身形不断扭转,手上的大印挥的虎虎生风,金属质地的大印与黄皮子的天灵盖发出闷闷的撞击声,不等它们发出惨叫,便已一命呜呼!
望着堆积如小山一样的尸体,我只觉得气血直顶天灵感,气血翻腾下,阵阵袭来眩晕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不适,反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或许是亢奋作祟,我竟鬼使神差地把拂尘扔掉了!
这场仗打完很久以后,我都没想明白,我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忽然厌倦了挪转身为的缠斗,我不想躲了。
黄皮子的冲锋一刻没停,我随手抓起一只黄皮子,单手拿着大印狠狠地拍在其天灵盖上。
我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血浆的温热,还有骨裂碎裂的声音,这在我耳中仿佛成了绝妙的音乐。
崇南死在你们手里,玄虎的小腿被你们啃成的骨头,清风观上下几十条人命,前前后后加起来,今天你们应该血债血偿!
厮杀了不知多久,我渐渐感觉到一丝力竭,而一丝力竭让我头脑立马清醒!
我沉迷于杀戮的快感中,我在罪恶中迷失了自我,一瞬间,我耳鸣如擂鼓,周身汗如雨下!
我是修道之人,我的心肠岂可与邪教一般歹毒?
如若是这样,我与邪教又有何差异?
“它杀了你全家,你该报仇,快去啊。”
“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能用这种报复心理面对这个世界,”
两个声音在我脑海里争吵不休,方才还血气翻腾的天灵感顷刻变得剧痛无比!
一个声音唆使着举起手中的武器,一个声音劝我不要仇视世界。
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周围的场景变得十分模糊,我像个新生儿一样手足无措地看着四周。
突然,一只黄皮子像炮弹一样撞在我胸口上,我浑身一激灵,身形不稳地向后趔趄几步,又瞪眼看着前方。
面前一只体型如猫大小的黄皮子,正龇牙咧嘴地看着我,几乎绷直的后腿似乎随时要扑到我脸上。
我慢慢地低头看看身上的血浆,再看看不远处堆积如山的尸体,如地狱般的场景,皆是由我一人之力造成的。
扪心自问,痛快吗?痛快!
可痛快的背后便是无尽的悲悯,本来有机会脱掉被毛戴角之身,为何偏偏走此歪门邪道!
我忽然明白,有罪的是它们背后的人,而不是这些灵智未开的畜生!
它们只是无谓的炮灰,我就算杀光它们,也改变不了现状!
“杀啊!”
“不能去!”
一时间,两个声音又一次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