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空归
茶几2025-07-02 21:123,019

灵墟看了看他,见他一脸认真,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把头低的更深,今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她尚来不及反应,被凤华的突然求婚弄的心神不宁,云里雾里,现在连南山牧也要离开她了,这种情况令她无法应对,除了沉默,她甚至都不敢再看凤华一眼。

  然而,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脸颊上的一层淡淡的绯红却暴露了她的心思,凤华并不着急,她知道她喜欢他,此刻的他低头看着灵墟,眸光中透着淡淡的宠溺。

  气氛越来越尴尬,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股奇妙的气氛渐渐升温,有一种暧昧的味道,将南山牧排挤在外。

  南山牧了然一笑,此刻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俨然成了多余人,嘴边的苦涩悄然褪去,他从怀中拿出一瓶青柚色的长颈小瓶,伸出手递至灵墟眼前。

  凤华无意间瞥见那青柚色的瓶子,心中一惊,面上却如死水般平静。

  瓶子凭空出现在眼前,灵墟抬头,顺着那*长有力的手往上看去,南山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如她所认识的他。

  她突然安心,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小小的瓶子,指尖无意划过他的手掌,记忆中总是温热的手,却冰凉,毫无温度。

  “我会闭关一段时间,所以回家,无需刻意找我,你手上拿的药丸,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服下它,若遇到什么事情,尚可以用来自保,我先行一步,告辞。”南山牧没有告诉灵墟的是,这世上除了灵紫涵手中的解药,任何种药丸亦不不可能恢复她被封住的灵力,此刻她拿在手中的解药,是他抽掉体内的灵根,将灵力渡入其中融合而成。

  没有人知道生生被抽掉灵根的痛有多痛,那晚他一夜未眠,后半夜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冷汗直冒,整个后背被汗水打湿,但一想到灵墟的笑容,他硬撑着愣是没有说一个痛字。

  次日他躲在草丛边,亦是想给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他只知道,无论对错,只要她想,那么他便会不遗余力的去做,无论何种代价,只要换她一笑,他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

  灵墟接过他手中用灵根制成的药丸,并没有多疑,她一拳打在南山牧肩上,脸上却带了丝隐隐的喜悦:“谢谢。”

  南山牧静静地看着她,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灵体受损尚可以在百年时光中恢复,但灵根是灵力的根本,没有灵根,灵力起不了丝毫作用,恢复的时间,至少也要上万年。

  他轻轻道了声珍重,而后便飞身,越过院子的青瓦而去。

  灵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他轻盈地落在屋檐上,而后顿了顿,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视线中。

  百年后,千年后,灵墟都没有再见过南山牧,她以为他在闭关,一直以为他当日拿给她的便是灵紫涵封住灵力的药丸,她从不怀疑,百年中,她靠仇恨的支撑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修行,脑海中只有深深的恨意,还有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面庞。

  她从没有想过南山牧会死去,纵使整个苍狼山的人都已知晓,她却始终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整整过了百年,偶尔她会想念他,但脑海中却反复倒映着那天清晨,他飞身离去的翩然身影,她总是戏弄他长的太过妖冶,可那一刻他的背影,却隐隐透着决绝。

  等待是漫长而难熬的,闭关修炼的日子中,她偶尔会想起南山牧,百年时光匆匆逝去,但南山牧却像凭空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那双盛开着桃花的眸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华,他亦不曾入她梦中。山林间的风猛烈地吹拂,咆哮着,似在低低地哭诉,她等啊等,却再也没有看见记忆中,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慵懒高贵的一张脸。

  她不明白,纵使等下一个百年,万年,再过无数个百岁的时光,斗转星移间,沧海万年,纵使真的有奇迹,南山牧都不可能回来了。

  那日,他灵根受损,并没有立即回苍狼山,知晓灵墟和凤华之间互生好感,他的心似烙铁般的疼痛,似在无尽的荒原中燃烧,最后的渐渐熄灭。

  酒顺着他的喉咙不停灌下,南山牧不要命地一直喝,三五成群的人在酒馆聚聚散散,来了一桌又去了一桌,但他始终一个人,手中的酒杯倒着满满的酒,殷红的液体在酒盏中缓缓流动,似血一般的红。离开客栈后,他并没有走多远,伪装的面具卸下,心中只有空荡荡的迷惘,还有深不见底的哀伤,他怎么也无法忘记,灵墟低头的那抹浅色的绯红,还有那句一直回荡在耳边的,她是我的妻。她不肯回苍狼山,不肯让他一直留在凡间,竟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原因。

  可笑的是,他竟一直以为,他在她心中至少还占着一份位置,曾经的他有多么自以为是,现在的他就有多么痛彻心扉,多么狼狈不堪。

  那日,直到小酒馆打烊,南山牧才跌跌撞撞地离开,神志不清的他撞上了一辆马车,原本只是轻伤,头皮稍有磕破,淡淡的血迹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他随意伸手摸了摸,不在意地笑了笑,彼时的他,满身酒气地坐在地上,一身紫色的华袍皱巴巴成了一团,干净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透着浓浓的悲哀,极是颓然。

  马车的主人见他神情恍惚,下车关切地问他如何,

  南山牧神志模糊,眼前有一张陌生男子的面容不断靠近,凤华的面容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他冲动之下,运用残余的灵力重重击在那人身上。

  马车的主人堪堪避开,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他眸光一沉,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洪州城的城主,身旁的人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便走向南山牧,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怜悯。

  下一刻,他掏出藏在袖口中的利刃,直直地朝着南山牧的后背刺去。

  阴沉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诺大的洪州城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雨雾中,朦胧地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鲜血顺着南山牧的后背不断涌出,利刃划破他的胸膛,直直地插入心脏的位置,血很快染红了他紫色的华裳,隐隐的钝痛从身体深处传来,疼痛的感觉灵他恢复了大半的意识,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来往的行人匆匆,洪州城内街市林立,商贸店铺鳞次栉比,红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雨雾中的洪州城,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寻常的仅是下着细雨的夜晚。

  时间渐渐过去,原本毛毛的细雨下得越来越密,越来越急,最后变成了瓢泼的大雨。

  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南山牧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地上,马车缓缓朝前方驶去,车轮轱辘轱辘,淹没在瓢泼的大雨中,似在无声的哀嚎和哭泣。

  紫色是衣袍同青色的石砖连在一起,血水顺着砖与砖之间的缝隙,与土壤混合在一起,被大雨重刷之后,再了无踪迹。

  南山牧至死都没有料到,他最终会死在一个凡人手上,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在生命的关头弃用灵力,抬起的手在利刃刺入胸口的瞬间,缓缓放下,他痛的撕心裂肺,可在血液顺着身体慢慢流尽中,他仅仅只是看着,看着自己的心,渐渐干涸,渐渐地,冰冷麻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抹紫色静静地躺在马路中央,血迹被大雨冲刷,他沉沉睡去,面容泛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南山牧没能回苍狼山,那夜之后,大雨整整了三天,连绵的细雨如一根根毛针落在大地上,天地间,骤然失去了颜色,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便只剩下无尽的空茫。

  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回忆起,百年之前,那一个寻常的早晨。

  灵墟那时与他已相识了许久,有事没事的,她总喜欢捉弄他,整个苍狼山中,灵墟一直是独特的存在,因为灵紫涵将她保护得很好,那时的南山牧亦不知晓灵墟的真实身份,只将她当做苍狼山中寻常的弟子。

  灵墟个性孤僻,并不擅长主动与人交流,与南山牧结识,纯粹是一场意外。

  她躲在训练场的柱子后面,幼时的灵墟总是躲在别人身后,看同龄的人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她想要融入他们,但却不知该如何走近他们,为了吸引同伴的注意,有时她会故意将石子投在过往的人身上,被砸中的人多数骂骂咧咧地走了,不然便当她神志不清,懒得离她,那一次,南山牧偶然路过灵墟藏身的柱子,她故计重拾,朝路过的南山牧丢了一块脏兮兮的石头,白色的衣襟沾上污秽,他皱着好看的眉头,一转脸,便看见了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的灵墟。

继续阅读:第二百二十二章 明天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我在后宫开诊所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