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繁华,是泼墨宣纸上最浓艳的一笔。朱雀大街车水马龙,酒肆茶楼喧嚣不绝,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胡商香料与糖画的甜腻气息。然而,在这盛世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没人知道,那隐于市井之中,以“尧天”为名的组织,其首领竟是深受女皇武则天赏识的方士——明世隐。
夜幕低垂,明世隐立于自家府邸的阁楼之上,手中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未落。棋盘上,白子已呈合围之势,黑子岌岌可危。他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翳。
“计划,失败了。”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他处心积虑接近女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赢得信任,正欲实施颠覆统治的第一步计划,却被那个嗅觉敏锐如猎犬的狄仁杰,硬生生掐灭在萌芽状态。大理寺的金吾卫如潮水般涌来,长安城各大高手应狄仁杰之邀联手围剿。明世隐纵然算无遗策,此刻也只能在重重包围中,凭借着诡异莫测的占卜术和一丝侥幸,强行撕开一道缺口,狼狈遁走。
“狄仁杰……”明世隐指尖的黑子被捏得微微发白,“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
他低头看向棋盘,目光扫过一枚被白子围困的黑子,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不过,棋未终,局未散。”
尧天组织的成员,多是他在战火中收留的孤儿。他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武艺,给了他们一个家,也给了他们共同的目标——推翻女皇,重塑秩序。李信,那个曾经沉默寡言却天赋异禀的少年,也是其中之一。可如今,他却成了镇守长城的大将军,为他所憎恨的女皇卖命。
“背叛……”明世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李信,你会后悔的。但现在,当务之急是长安城的棋局。”
他转身,对阴影中侍立的三人道:“杨玉环,裴擒虎,公孙离。”
三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杨玉环一身素白长裙,容颜绝世,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空洞;裴擒虎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眼神中透着一股憨直的暴戾;公孙离则是一身红衣,清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把伴舞的伞。
“狄仁杰毁了我们的第一步,”明世隐的声音平静无波,“但长安城并非铁板一块。我听闻,稷下学院的天才李白,近日深得女皇青睐。此人乃是百年难遇的剑术与诗才双绝之人,若为女皇所用,必成大患。杨玉环,你素有才名,且容貌绝世,此去长安,设法接近李白,或拉拢,或离间,绝不能让他彻底倒向武则天。”
“是,首领。”杨玉环轻声应道,声音如同羽毛拂过心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内心的空洞,渴望着幸福,却又被这使命束缚。
“擒虎,阿离,”明世隐继续道,“你们二人协助玉环,稳住阵脚。记住,行事低调,勿要再惊动狄仁杰。”
“放心吧首领!”裴擒虎拍了拍胸脯,“看我把那什么李白揍得服服帖帖,听玉环姐的话!”
公孙离轻轻一笑:“擒虎,莫要鲁莽。一切听玉环姐姐安排。”
明世隐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繁华的长安:“记住,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长安的夜,才刚刚开始。”
杨玉环看着窗外,心里想起了来长安城之前明世隐对他们的交代,虽然因为狄仁杰的原因对李白的污蔑没有成功,但是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另一头,两个身影正漫步在朱雀大街上。
一个是身着白衣,腰悬长剑,步履间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的青年——李白。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眼神扫过街边的酒肆,鼻子用力嗅了嗅:“嗯?前面那家‘醉仙楼’的酒香,倒是勾人得紧。”
他身旁,是一个身着深色劲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青年——澜。澜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与李白的散漫形成鲜明对比。他腰间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
“李白,”澜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我们是奉夫子之命,来长安城调查事情的,不是来喝酒的。”
李白闻言,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呀,澜兄,你总是这么不解风情。调查之事急什么?所谓灵感,往往来源于美酒与美景之中。你看这长安的月色,这街头的美人,不正是作诗的好素材吗?”
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了解李白,这位稷下的天才,才华横溢却也极度自恋,且嗜酒如命。此次一同前来长安,他就预感到任务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澜言简意赅。
“也好也好,”李白打了个响指,“听说最近城里新开了一家‘闻香楼’,不仅酒菜不错,还有位据说貌若天仙的乐师坐镇,正好去瞧瞧。”
澜心中一动。貌若天仙的乐师?难道是……他想起之前那个骗李白的女人貌似就是闻香楼的。
“走吧走吧!”李白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澜朝着闻香楼的方向走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澜皱了皱眉,跟了上去。他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更加警惕。感觉这长安城的繁华之下,貌似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看着前方李白洒脱的背影,心中暗道:希望这位大诗人,不要太快就被卷入什么麻烦里才好。
闻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楼内装饰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酒香交织的气息。二楼的雅座临窗而设,可以俯瞰街景。此刻,一楼的中央舞台上,正有一位女子端坐,只是纱巾遮住了脸看不到相貌。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碎的兰花,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住。她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轻抚过面前的古琴。仅仅是一个静态的坐姿,便已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令人屏息。
李白一踏入闻香楼,目光便被舞台上的杨玉环吸引,再也挪不开了。他张大了嘴巴,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喃喃道:“乖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微缩。果然名不虚传,这凹凸有致的身材与气质,的确足以让人一见倾心。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破绽。
那名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目光轻柔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李白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荡起涟漪。
“哇!她对我笑了!”李白顿时心花怒放,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看到没澜兄!她一定是被我的英俊潇洒所吸引了!”
澜内心一阵无语,面上却依旧平静:“坐下吧,别丢人了。”
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店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推荐了几道招牌菜和美酒。李白大手一挥:“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上来!另外,告诉那位弹琴的姑娘,就说我,李白,想请她弹一曲!”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说。”
那美丽女子听到店小二的传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微微颔首,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段清越悠扬的琴音便流淌开来。
这琴音并非李白点的曲子,而是一首更为空灵缥缈的曲子。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时而婉转,时而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事。琴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轻轻拨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李白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击节赞叹:“好琴!好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他端起酒杯,仰头饮尽,随即诗兴大发,拔剑而起。白衣飘飘,长剑在手,李白随着琴音,在二楼的过道上舞了起来。
他的剑法飘逸灵动,时而如惊鸿照影,时而如游龙戏水,配合着他潇洒的身姿和俊美的容貌,引得楼内众人纷纷叫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当真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杨玉环看着李白舞剑的身影,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她指尖的琴音也随之变得更加明快热烈,与李白的剑舞相得益彰。一曲终了,李白收剑而立,对着女子遥遥一揖,朗声道:“多谢姑娘妙音助兴!李白不才,献丑了!”
女子起身,回了一礼,声音温柔动听:“李公子客气了。公子的剑术与诗才,才是令小女子佩服不已。”
“哈哈,好说,好说!”李白得意洋洋地坐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姑娘芳名?不知可否与在下共饮一杯?”
“小女子杨玉环。”杨玉环款步走上二楼,在李白对面坐下,“能与李公子共饮,是玉环的荣幸。”
一旁的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却在飞速运转。杨玉环的接近太过自然,她的美貌、才华,以及恰到好处的热情,无疑正对李白这种自恋又喜好风雅的人胃口。他能感觉到杨玉环话语中的刻意迎合,以及那温柔表象下隐藏的一丝疏离。
“李白,”澜低声提醒,“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李白正与杨玉环相谈甚欢,闻言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任务不急。你看,杨姑娘如此才华出众,我岂能怠慢?这可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他自以为是的认为,杨玉环对他是一见倾心,全然没注意到澜眼中的担忧。
只是当女子取下遮住脸的纱巾后,李白和澜都惊呆了!原来是之前诬陷李白的那个女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