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臣妾不敢!”
任芸芸咬着一口贝齿,余光却是在打量正乾殿。
下人说霍安朝一直都在府中,离的这么近,他怎么还不出来给自己撑腰?
“是殿下亲口说过,芸姬可不与娘娘下跪!”一侍女见势道。
“兰嬷嬷,掌嘴。”
言简意赅,詹以初又坐回椅子上:“本宫教训下人,岂有你说话的份?”
几声响亮的巴掌,打的那侍女双颊通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跪在地上,再不敢张口半分。
任芸芸也不曾想,这卓婉依竟如此大胆,敢在太子房门前教训她的贴身侍女!
这岂是在打侍女的脸,就是在警告她啊!
眼瞅着事态不对,霍安朝又一直没从正乾殿出来,任芸芸硬着头皮跪下,眸里却是泛着狠色。
“卓婉依……”她在心里咬牙切齿道:“且就让你嚣张这一时!”
“都看到了?”
詹以初拈着手中帕子:“殿下乃是储君,日理万机忙于政事,这后院之事,本就是本宫职责!日后,甭管谁做什么,都别拿太子当挡箭牌,本宫,才是这太子府后院的主子!”
“娘娘英明,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兰嬷嬷开口,其余人也齐跟着应和。
任芸芸低垂的双手紧握着,这话,可不就是说给她听的?
正乾殿侧门,有兰苑的侍女面色匆匆来禀报:“殿下呢?快禀报殿下,太子妃在欺负芸姬呢!”
守在门前的侍卫沉声道:“殿下方才离府入宫了,眼下……也只能等殿下回来再行商议。”
“这,这可怎么办!”
那侍女急的团团转,可府中唯一能护着芸姬的就只有太子,他不在,自个也没办法啊!无奈之下,只好悻悻离。
方才的侍卫面色却有些怪异,殿下明明就在正乾殿,为何要装作没看见呢……
大晌午的天,詹以初坐在树荫下还有彩衣在一侧挥着蒲扇,她倒是不热,可热坏了跪在太阳底下的一众下人。
彩衣不忍道:“娘娘,差不多了吧?”
倒不是詹以初有意折腾,可这太子府上下那么多下人,除去兰苑养刁的不说,其余大都不尊她这个太子妃。
人不狠地位不稳啊,若是眼下不树威,日后就更难叫众人信服了!
人吗,只有疼了才会长记性。
詹以初这才颔首:“都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兰嬷嬷,你留下,本宫还有要事吩咐。”
跟着众人跪下的芸姬正想起身,詹以初斜睨了眼淡淡启声道:“芸姬管教下人不力,顶撞本宫,罚跪于韫凤阁。你,”她指着方才挨打的侍女:“看好时辰,少跪一刻钟,便多罚一时辰!”
韫凤阁雕漆朱木门砰的关上,兰嬷嬷面露难色:“娘娘,恕老奴多嘴,芸姬……正的殿下盛宠,若是叫殿下知道你这般惩罚芸姬,恐对您不利啊。”
詹以初一改方才的严肃,柔柔一笑,倚在贵妃榻上:“殿下不就在正乾殿看着他的小娇妻吗?若想救,方才就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兰嬷嬷心下一惊,瞳孔微张,旋即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在太子妃的掌握之中,她不免尴尬的笑笑:“原是老奴多虑了,请太子妃恕罪。”
“无妨。”
詹以初摆摆手,示意兰嬷嬷到跟前来:“至于这后院的下人,有几件事,本宫需要交代你去做……”
正乾殿。
霍安朝身侧,正站着个黑衣人:“殿下,属下已查过,现下府中之人,并非旁人,确是渭南王之女卓婉依。”
说话之人,乃是霍安朝的心腹,亦是太子府的首席侍卫耿忠。
那日太子妃被打起身后性情大变,心思缜密的霍安朝便派他去查,可查了几日回来,确并未察觉任何不妥。
连耿忠都觉得奇怪:“兴许,真的是打开窍了?”
霍安朝不言,视线还落在院内跪着的任芸芸身上,沉默片刻后才道:“罢了,是人是鬼,本殿亲自探探。”
耿忠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册子:“殿下,这,是关于芸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