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惯会为自己找借口的,若是救不好直言便是,念在你……”
霍安朝话还没说完,唇上就一阵冰凉之感,他挑眉望着轻掩在唇上的小手,纤瘦冰凉,毫无暖意。
这女人倒是越发胆子大,现在都敢对他动手动脚了?
前些日子告诉了詹以初血书的事,此后霍安朝便有意派人留心她的反应,也得知詹以初在京城还有自己的探子,心下不免微惊。
她何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出,还瞒过了太子府的暗卫。
已经逐渐放下芥蒂,霍安朝无意监视,无非是怕她不留神惹出乱子再惹麻烦伤神,这才派人盯着。
孝成皇后之死,牵扯太多,是否要将这小女人卷进来,霍安朝还没拿定主意,这才找说辞稳住了詹以初。
许是萧楠儿的到来成了二人之间的催化剂,从上次詹以初和申子实相见归府后,二人的关系又莫名其妙和谐起来,乃至于偶尔都能说上两句浑话。
可詹以初像今日这般,主动与他有肌肤接触,还是让霍安朝有些惊讶。
“别打断我的思路。”詹以初沉沉道,边说还从防置在一侧的药包里拿出几根银针,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颈背刺下。
霍安朝微微有些不悦,总觉得自己像是她的小白鼠:“太子妃这是在拿本殿练手?”
“我若想以殿下练手,你早就不知驾鹤西去多少次了。”
话虽带着嘲讽之意,可每一次落针,詹以初都极为专心。
她自认医毒双绝,这普天之下千百种毒法,都深谙于心,可偏偏霍安朝体内这一味毒,让她久久找不到其根结所在。
也是在方才,才忽而顿悟,好似发现了解毒的关键!
不等霍安朝将心中疑问问出口,绕在身侧的女人以极快的速度收针转身离去,宛若提上裤子就跑的渣女,将他一人置身在药浴桶里瑟瑟发抖。
“殿下,殿下,这可使不得!”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耿忠忙不迭拿着烘热的衣裳跑进来,看着脸上愠怒站在敞开正厅里的男子:“快将衣裳披上,咱可不能就这么追出去!”
彩衣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满手是血迹的詹以初,娘娘惯是爱干净的,也不少在南医馆看诊,从未让自己身上沾染过一点秽物,今儿给殿下施了针怎么连手都没洗就回来了?
“彩衣,纸,笔,朱砂,快!”
“啊……啊?哦!这就来!”
听詹以初那语气的焦急,彩衣也跟着紧张,生怕耽误了主子的事,忙将纸笔拿来。
之间詹以初用银针取了掌心的血迹,又轻点在纸上,不一会儿便被屋内的热气烤干。
詹以初这才去将手洗净,像拿宝贝似的端详着手中纸张,紧皱许久的眉心终于渐渐舒展开,笑意漾在她的眉眼之间:“彩衣,我找到了!”
“娘娘,您高兴,奴婢也跟着高兴,到底是找到什么了?”
“毒——”
一早发现不对劲等在外面的萧楠儿支着耳朵听,她来府中已经有小半月,常见下人抬着木桶放至正乾殿。
原以为只是霍安朝爱干净,可久而久之,终是察觉到了什么。
萧楠儿跟下人探了探口风,也只是从兰苑那得知零星的消息。
“殿下身子不好,有顽疾在身,那贱人懂医术,常以此魅君,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任芸芸冷哼了声:“就她那点功夫,也就能唬住府里的人。”
话虽如此,萧楠儿嘴上也附和着,心里却知晓,而今的卓婉依早已不是从前。
早先在皇宫见那两次,她就听人说,这太子妃竟天生神功,突然精通医术。
京城有被得幸她瞧过的百姓,还送其美名,说是京城女神医。
若真是如此,那霍安朝……又岂会是寻常的小病小痛?
“姐姐,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殿下是否真的有顽疾在身?”
萧楠儿狐疑道:“我冒昧说句不中听的,您入府两载,今秋才有孕在身,那此前……”
任芸芸这聪明一世的脑子,经萧楠儿一提醒才回过神来。
霍安成将她送到太子府时,确实交代过她,要给霍安朝用药,可药方她一早便派人查过,都是至补之品,并无毒害之物。
任芸芸还心觉奇怪,六皇子和太子向来不和,将她送来太子府也是为窃取情报,那为何还要往府里送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