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可是打开了彩衣的话匣子,一连串的疑问抛出,听的詹以初都有些转不过弯:“停停——你慢着点说,不怕噎着?”
詹以初将手边的茶盏推到彩衣身侧,却并未对她那些疑问做出解答。
甭说彩衣想知道答案,她也想知道。
可辗转难眠了一整晚,詹以初也没寻到结果,唯一能解释的清的理由,兴许从前那大半载的‘情谊’,都只是她的错觉。
记忆中仍有原主在太子府生活的片段,任芸芸在府时,是何等受宠。
乃至于初到府中,连詹以初都没察觉霍安朝对宠姬的疼爱和关怀都是假的,全都建立在要利用她为达自己目的的基础上。
思及那日卓峰的话:“你若是助我一臂之力,我便告诉你当年卓婉依生母之死的秘密……”
詹以初斟酌许久,总觉得卓峰话里有话,他好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并非那个蠢笨的渭南王之女。
连他都能意识到,更何况霍安朝?
“娘娘?”见詹以初发怔,彩衣在她眼前拂拂手:“您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
她起身走到詹以初身侧拽着她的衣袖:“这真是娘娘不急奴婢急,就应该将那萧姑娘直接送去六皇子府,为何还要让她留在府中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昨晚您走后……”
彩衣后面的话,詹以初并未留心听,她回想起与霍安朝的初见,那男人就揪着衣领问她到底是谁。
后借要治病为由,詹以初才得以平安留在太子府,难不成从一开始,霍安朝就是在利用她?
“阿初。”他唤她阿初,又带她回赵国——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光,像是豁然开朗般,詹以初心头蓦地一沉。
在她终于开始向霍安朝放下戒备的时候,似乎早已走进他布置好的陷阱,而她,也只是那陷阱中的小小一环!
“原来如此。”詹以初唇角扯出一个冷笑,吓的彩衣忙抬手探上她的额头:“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气出病来了吧?您别吓我啊!”
“彩衣。”詹以初转头看向身侧叽叽喳喳的女子:“此前商定好要做珠宝生意的老板,去给他们下个帖子,称本宫有请。”
“诶?”彩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画风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些,怎么突然就想起生意的事儿?!
一连几日,詹以初都没回府,同丹秋和黎乐微住在南医馆里,筹备她珠宝生意,时而也会亲自出面看诊。
府中不时有消息送来,詹以初都不曾上心,只叫彩衣将那些信笺都收在了抽屉里。
丹秋和黎乐微也并非多事之人,觉着詹以初不愿说,她们就不问。
不同于南医馆的宁静,太子府内却一团乱麻。
霍安朝的脾气愈发暴躁,动辄摔筷子砸碗,饭也不曾好好吃,唯有南医馆送药时,他才得一刻消闲。
“咳,咳~”
耿忠手里拿着药包,看了眼霍安朝的神色:“殿下,娘娘又派人送药来了,这是方子,特嘱您按时服用。”
霍安朝翻阅折子的手一顿,抬手接过药方,待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眉心霎时凝紧,旋即将之揉捏成一团扔到脚下。
“滚。”薄唇张合,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快到让人怀疑方才到底有没有人在说话。
耿忠:反正就是让我夹在中间两边为难呗?!咋就不能乖乖的把真相说出来,非得整这么个大误会!改日我就跟茶馆说书的先生推荐一本话折子《太子府的那些事之——如果殿下和娘娘都说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