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急冲冲地给江重楼送了饭,碗筷都没有拿,快步往于伟庭的树屋走。
他没敢走太近,而是找了棵可以看清树屋里面大部分情形的大树爬上去远远观察。
也是凑巧,角度问题,他虽然看不到于伟庭,但正好看到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的江晚。
他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看得出江晚很高兴,她一直眉开眼笑,欢快地说个不停,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还能是个话痨……
而且,只是如此就罢了。
他可以当他们恰好有什么正事要谈。
后来他竟然看到,于伟庭递给她一块手表。
于伟庭之前已经给了她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现在又给她一块手表……
这说明什么,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握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树干上。
手应声破皮流血,钻心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反常,不由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他在干什么?
他为何反应这么大?
难道是在吃醋?
傅祈年冷静自问,最后得出否定的回答。
没有,他没有喜欢她,因为他并没有要与她相伴一生的想法,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尽快与她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所以,他现在愤怒,应该如从前一般,只是因为她不守妇道,不守承诺,自甘堕落。
还有……见一个爱一个。
才多久啊,原本喜欢袁满的她就移情别恋喜欢自己……几天,又喜欢上了于伟庭。
不,搞不好她谁也不喜欢,她是因为于伟庭的玉佩看出他家世好,所以纠缠。
如果是这样,她更让人鄙视。
傅祈年左想右想,确定自己对江晚毫无男女之情,之所以不爽,是发现她人品有问题。
他将事情分析清楚,黑着脸回家收拾行李。
江晚从于伟庭处回来,本想送一些备用药给傅祈年,见他怒气冲冲,不解地走向江芸,找她了解情况。
江芸现在只能说几个简单的话,姐妹俩依然是打手势交谈。
——他怎么啦?谁惹他了?
——不知道,他送饭回来就是这样。
——难道是爸惹到他了?或者是江荷?爸又去找江荷了?
——多半是吧?江荷现在看我们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绝对会搞事!
——你说的很对,但这次应该不是,因为那边没动静……
……
自从上次,江芸和江晚聊天特别自在随意,两人琐琐碎碎说的很多。
不过,她们说了半天没有到点子上,猜想很多,每一个最后都被否决了。
直到江五妮提醒,“姐,我觉得姐夫像是吃醋……你想想,你刚才有没有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晚即刻顿悟。
不过,这不妨碍她为江五妮的聪明惊叹。
她惊喜地看着她,认真说,“五妮,我觉得,你若是读书,学习成绩一定会很好,要不你重点放在读书上吧。小月和小芸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你们也有读书天赋,你们别急着回答,慢慢考虑,我们先去哄哄你姐夫。”
江五妮,“……”
江芸、江月,“……”
关于读书,大姐是认真的吗?
诶,不是,她准备怎么哄姐夫?
江晚回到这边树屋,故意凑到傅祈年跟前,毫不意外地得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只片刻,他就整理好表情,看上去客气而疏离,“找我有事?”
他这模样莫名有些可爱,江晚很想逗他一逗,比如问他是否吃醋。
但想到他马上要离开几天,不宜多事,笑眯眯地说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亲自给于伟庭送饭吗?因为我接受秦昭和吴越一起蹭饭,还用人参与他们换了两块手表,你看,就是这个。”
江晚说完拿出那两块手表显摆。
傅祈年只觉仿佛是一瞬之间,他胸中原本无法排解的郁结凭空消散,只剩下欢喜。
这……
他又疑惑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喜欢一个人,为何会被她掌控情绪?
他惆怅地皱起眉头,语气却随和了很多,“嗯,这两块手表看起来都很新,很划算。”
江晚嫣然一笑,“他们买人参是准备寄回去给家中长辈,你家里的爷爷和姑姑需要吗?如果需要,我给他们留一点好的。”
傅祈年,“……”
为什么心里更欢喜了,明明他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心中疑惑万千,但他还是笑着给了她最得体的答案,“这种好东西谁不需要?不过他们肯定不会白要你的,所以我照价找你买吧!”
江晚知道他会这么回答,拍着下巴沉默了一会,“也行!到时候你送你的,我送我的,反正这种玩意不嫌多。”
傅祈年,“……”
……
说好下午请江月几个好友聚餐,下午江晚早早忙碌开。
女孩子们也早早过来帮忙。
她们中有几人听说江晚做的饭菜特别美味,有意偷师,结果什么门道也没有看出来。
除了刀工好一点,油放得多一点,江晚做菜的步骤毫无特别之处。
她们暗搓搓地想,一定是食材和肯放油的原因。
不过,等真正吃到江晚做出来的香菇兔、焖狍肉、清炒马齿苋和白米饭,她们顿时心服口服。
甚至臆想,江晚的厨艺一定是老祖宗传授的神仙手艺。
……
傅祈年中午给大家送香菇和豆芽的时候,顺便找好帮他开路的人。
说好这一趟一人两块钱,包三餐,很容易就找到三个人。
江晚暂时不缺灵泉水。
但考虑到大佬离开后不一定能准时回来,她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撩她一撩。
再说,她一直忽悠大佬说她喜欢他,现在是离别时刻,她一点也不黏糊,说不过去。
今晚天时地利与人和俱全,不撩对不起人。
而且,不缺道具。
照顾爷爷睡下后,江晚没有如往常般走到树屋角落坐下。
她拿了一个小草垫,放在傅祈年面前,然后抱着一个放着好些瓷瓶和小葫芦的笸箩,施施然坐到小草垫上。
她离得太近,他心里十分抵触,但她明显是来赠药,而她的药都是难得的好宝贝,关键时候能救命,他的同事和好友需要,他无力拒绝。
他放缓呼吸,默默看着她。
江晚心里好笑的不行,却没有逗他,微笑着将笸箩里的药一一介绍给他。
介绍完,江晚一本正经对他说,“……我有一条药鱼,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