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妮?
那是谁?
江晚一时想不起五妮是谁,外面忽然响起赵老婆子尖刻的怒骂声,“江五妮你这个该死的扫帚星,都是你,不然,三房怎么死得只剩你一个?我打死你,打死你……若是你爷也被你克死,我就让你陪葬!”
江晚兀地明白了。
她看了看被赵老婆子用树枝不停抽、打的小小身影,眯着眸子低声问,“她的爷奶太难缠,你想我怎么帮?”
她已经想好办法,但不能答应的太干脆,人心隔肚皮,江月的这些小姐妹需要防备一些。
江月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唇,“……我本来也没想帮她,不过,昨晚,我听到赵婆子说要将她嫁给刘老三用来换五斤木薯粉。
刘老三已经四十多,长得丑,脾气秉性都不好,五妮才十五岁,性格又老实,我实在不忍心,我不求你帮她别的,就求你想想办法,让她暂时不用嫁人。”
江晚假装松了一口气,将手放在江月的脑袋上亲昵地揉了揉,在江月抓狂的眼神中,温柔开口。
“这事不难办。现在的婚姻法不满十八不许结婚,而且不许买卖和包办婚姻,我等一下找时间提醒村长叔和铃花婶就行了。”
有求于人,江月皱眉忍耐江晚对她头顶的肆意妄为。
不过,她的脑子没有因此凌乱。
她不赞同地摇头,“说是这么说,可是婚姻法颁布了这么多年,咱们这里还不是长辈想怎么包办就怎么包办,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江晚见好就收,将手收回来,正色道,“像这种家务事,一般名不举官不究,可若是有人追究,情况就不同了。反正我们家和他们家已经水火不容,我们不怕得罪他们,你等着看吧,他们敢卖人,我就敢将事情闹大,不仅可以帮到五妮,还可以顺便报个仇。”
大家,“……”
看出来了,江晚一点也不乱好心。
愿意帮助她们,不仅看了江月的面子,还因为她们几家和她没有旧仇。
七点多钟的时候,江晚独自下了树屋。
一些村民看到她,眼睛噌的亮了。
昨天,只有少数几家成功从废墟般的家里扒拉出粮食。
昨晚,大家都只顾着住宿的事,晚餐是江晚交给何铃花安排的木薯粉糊糊。
江晚昨天只给了一餐的量。
他们以为江晚会继续供应,所以这么热切。
一个妇人上前拦住她,语气理所当然还带了一些埋怨,“江晚,时间不早了,我们都饿了,你赶紧将粮食拿出来让我们熬煮吧。”
其他一些人也纷纷应和。
江晚嘲讽地看了他们一会,嗤笑道,“粮食?两天前村干部不是发给你们了吗?每人八斤木薯粉,可别告诉我们,短短两天你们已经吃完了?”
那天江晚准备囤货时,曾对江双喜说,他们一家不再参与村里的木薯粉制作,到时候木薯粉制作出来,不用分给他们家。
不过,前天木薯粉做出来后,江双喜还是亲自送来四十斤木薯粉。
江晚本来不想收,想着地震发生后有大用,留了下来。
昨晚她将四十斤木薯粉交给江双喜和何铃花时特意做了说明,两人深深叹气,不住向江晚说对不起。
现在他们一家不见踪影,不用说,是故意躲开,给江晚教训混蛋的时间和机会。
村民们的脸一下黑了。
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久,一个妇人吞吞吐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木薯粉都被压在屋子底下了,干嘛这样故意埋汰人?”
江晚脸上的讥讽更深,“这样就算埋汰人吗?那你们无缘无故找我要粮食,算什么?欺人太甚?”
妇人满脸胀红, “我……我就是看你昨天给了大家粮食,你既然昨天给得,今天为什么不给?”
“昨天的木薯粉是村里前天分给我家的,虽然是我们应得的,但我觉得那也算是老祖宗赐与的,可以拿出来为他老人家的子孙应急。不过,我家剩下的粮食是我们一家,包括我男人自己挣的,没有道理给你们,你们别再妄想!”
她说完不再理睬那些人,进去帐篷为伤患们换药。
忙完,她温声对帐篷里的人说,“你们中没有带粮食的,可以用值钱的物品或者队里的工分找我换吃的,若什么都没有,可以写欠条。”
她的话才说完,于伟庭虚弱地开口,“……小江大夫,请等一等。”
“……你有事?”
“我……”
于伟庭靠坐在一床被褥上,脸色惨白,他哆哆嗦嗦递过来一个带血的小鱼玉佩,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这是我的医药费,要是不够……我,我写欠条!”
江晚犹豫了一下,“药费等你伤好后再说吧,我之前承诺过的,自愿随我上山的人,我都会尽量照顾,这一句会一直有效。”
于伟庭虚弱地笑了笑,“可是……我已经拿了出来,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难以护住它,还是交给你抵医药费吧。”
怀璧其罪,于伟庭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护不住这玉佩。
再说自己有空间,方便保管。
江晚勾了勾唇,接过玉佩,通过身上的绿书包放进空间,刚要对于伟庭说“你以后可以随时拿回去”空间内忽然一阵震颤……
她下意识内窥,发现空间陡然扩大了一倍……
这……是于伟庭这个小鱼玉佩的原因吗?
江晚震惊得瞳孔微缩。
急于探看究竟,她匆匆交代几句,独自去了小潭边的僻静处。
将神识沉进空间,江晚发现,小鱼玉佩不见了……
这足以表示,确实是它导致空间骤然变大。
所以,有些东西能使空间升级?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江晚欣喜若狂。
虽然她发现,空间只是面积变大,其他东西并没有变化,灵泉水并没有增长,依然满意得不得了。
没有玉佩还给于伟庭了,江晚琢磨了一下,重新回去方才的帐篷,对于伟庭说道,“你那个玉佩我十分喜欢,我就厚颜留下了,不过,它价值太高,我现在没有钱物补偿你,干脆你以后跟着我们家一起吃饭吧。”
于伟庭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啊,我这里还有几斤木薯粉,你也一起拿过去吧。”
江晚,“……”
你竟然都不客气一下吗?
不过,她是诚心请他蹭饭,这样更好。
江晚拎着于伟庭给的木薯粉往家里走,没走几步,赵婆子忽然冲过来,“扑通”跪下,哀声恳求,“小晚,求你救救你叔爷爷,再不救,他就真的死了呀。”
江守道现在的情况很糟,伤口化脓严重,虫蚁死命往他身上爬,看的直犯恶心。
其他人避之不及,倒还可以避,但赵婆子不行。
她现在巴不得江守道立刻咽气,差点拿出以前存着的老鼠药。
是江灵芝刚才及时提醒她说,若江守道死了,他们家就真的与江晚家没有关系了。
回村之前,这层关系不能丢,所以江守道绝对不能死,就算死也要将责任推到江晚一家的身上。
赵婆子深以为然,立刻来找茬。
江守道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江双喜犹豫再三,忍不住说道,“小晚,虽然他的命不值钱,但如今村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若是可以,你还是救救他吧。
不过,不能白救,必须让他们付足医药费。还有他们之前赖掉的那些旧账,我可以找人为你们做见证,并将它与村里的工分挂钩。”
江双喜虽然是在帮江守道家说情,说出来的话却让赵婆子和江灵芝吐血。
她们俩脑子飞转,想要说些什么避开江双喜挖的这个天坑,族长走过来,有些讨好地对江晚说,“小晚,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找人给你做主。”
江晚:“……”
大可不必。
不过,她很乐意顺势教训一下江守道一家,并且帮助五妮。
“可以啊,我赞成村长叔和族长爷爷的办法。”
江晚先对族长和江双喜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婆子和江灵芝,“就是不知,你们家是否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