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程阎的提问，让顾兮兮连忙止了声。
顾兮兮有点惊慌。
她刚刚怎么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时老夫人刚刚只是扇了她一巴掌，她就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杀时老夫人，期间肯定有人阻拦，挨点打是必然事件，如果这点疼痛都承受不了，怎么能够做到一击不成继续出击？
寄希望于百分百的一击必中吗？
顾兮兮抬头看向程阎：“你能不能教我点打架技巧？”
像是怕被误会般，顾兮兮说道：“学点功夫防身，才不至于打架一直输。”
程阎并不在意原因。
他说道：“学打架的过程中你挨的打，可能比不学打架挨的打还要多得多。”
顾兮兮说道：“不挨那些讨厌的人的打就行了。”
程阎笑道：“你不讨厌我吗？”
顾兮兮说道：“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怎么会讨厌你？”
程阎挑眉：“你每次发现我看女主播，嫌弃的眼神都快从眼眶里溢出来。”
顾兮兮：“……”
她连忙低下头敷脸。
涨红的脸挨着冰块，没之前那么冰了。
程阎见顾兮兮这敢做不敢当的样子有点好笑，“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顾兮兮：“……”
男人的脸皮厚度，她真是比不上。
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看女主播被女人鄙夷的事，这种大心脏值得她学习。
怕顾兮兮恼羞成怒把自己辞退，程阎结束了这个话题，正经地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打架？”
顾兮兮抬头问道：“明天可以吗？”
程阎点头：“可以。”
瞥见时霆域从楼上下来，程阎说道：“你明天想学的时候，敲我门就行。”
顾兮兮点头：“好。”
程阎上楼去了。
时霆域从楼上下来。
时霆域坐在顾兮兮旁边，拿过顾兮兮手里的冰敷袋给她敷脸。
顾兮兮没矫情地拒绝，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先前时霆域赶到在C市，她有多感动，今天时霆域拦着她打时老夫人，她就有多寒心。
老婆打得，奶奶就打不得？
顾兮兮作为局外人，可以理解时霆域的拳拳孝顺之心。
但她作为当事人，没办法原谅时霆域的偏心。
见顾兮兮生气，时霆域道歉：“对不起。”
顾兮兮没接受时霆域的道歉。
她希望时霆域能明白：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时霆域没再说什么。
他轻柔地给顾兮兮冰敷。
差不多好了后，顾兮兮又给时霆域敷脸。
刚刚那巴掌，她很清楚自己有多用力。
时霆域：“不用。”
顾兮兮瞪他：“一会儿脸肿起来，方便你装可怜是不是？”
时霆域：“……”
拗不过顾兮兮，时霆域让顾兮兮给自己敷脸。
看着面对自己，神情温柔，动作细致的顾兮兮，时霆域心里很不好受。
顾兮兮捧着时霆域的脸给他冰敷。
近距离打量这个冷峻倨傲的男人，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
线条凌厉的面部轮廓，黑长睫毛下面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和绯色的薄唇，放娱乐圈也是可以靠脸混饭吃的长相。
顾兮兮想起初见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匆匆结束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被推进房间里，无措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那时候就在想：在外面要睡到这个质量的男人，怕是钱包掏空都不够。
见顾兮兮盯着自己看得痴迷，时霆域问道：“在想什么？”
顾兮兮说道：“我在想我要是没钱用了，把你卖了能赚不少。”
问这话的时候，时霆域想着顾兮兮或许会说点好听的话，缓解两人刚刚的尴尬。
结果……
时霆域郁闷：“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顾兮兮表示：“我这不是在夸你长得好吗？”
时霆域：“你觉得我长得好，可以直接说，不用绕那么大弯子。”
顾兮兮：“夸你还要讲究技巧方法，你要求能不能别那么多？”
沉默半晌后，时霆域说道：“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破产，你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
与其期待顾兮兮说点好听的，他还是靠自己来得实在。
只要顾兮兮有钱花，就不会把自己卖掉。
顾兮兮被时霆域憋屈的模样逗笑。
男人能把她的玩笑话当真，这种认真别有一番趣味。
顾兮兮一笑，刚才两人冷着脸的气氛破冰。
时霆域：“不气了？”
顾兮兮睨他一眼：“你少提点糟心事。”
顿了顿，顾兮兮说道：“你可不许跟孩子们说我打你的事，不然他们以为我是个暴力狂。”
蕊蕊和皓皓已经被时霆域迷惑得中毒已深。
跟时霆域相认不到一年，地位已经跟她一样高了。
若是误以为她这个妈妈喜欢家暴，怕是护着时霆域的心会让时霆域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时霆域：“孩子们都看见了。”
顾兮兮：“……”
时霆域：“我刚刚没护着你，已经挨了两个孩子的白眼。”
顾兮兮：“……”
两个孩子喜欢时霆域，她会有一点心里不平衡甚至嫉妒。
但是她也不想孩子们讨厌时霆域。
如果……
如果她以后不在了，还要靠时霆域照顾两个孩子。
而且时霆域马上就要迎来他的第三个孩子，若是蕊蕊和皓皓讨厌时霆域，惹得时霆域不快，日后肯定会影响到两个孩子的生活质量。
如此担心之下，她将冰敷袋在时霆域脸上压了压：“你自己拿着冰敷袋，我去楼上看看孩子。”
说着，顾兮兮就松了手。
时霆域连忙把冰敷袋抓住。
见顾兮兮急匆匆上楼，时霆域有些吃醋。
他刚刚说那话装可怜，是想让顾兮兮知道自己也不好过，别那么生他的气，没想到顾兮兮直接哄孩子去，压根儿不搭理他了。
时霆域放下冰敷袋。
他抬头看向管家：“我是不是做错了？”
管家懵了下，连忙垂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有自己的难处，时间久了，夫人一定能理解你的。”
时霆域苦笑了下。
随着时间见长，怕是顾兮兮不仅不会理解他，反而愈发怨恨他。
别的任何人跟顾兮兮发生争执，他都会毫不犹豫站在顾兮兮这边。
但那是她奶奶。
照顾年幼的他不辞辛劳，如今年事已高的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