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楚老太太祝寿。”燕问轩回道。
越平澜讶然，记起昨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事。
他愣然说：“倒疏忽，没联想到楚元帅出身绿山乡，楚娘子跟他同姓，两人当中有这样渊源。”
曾大人昨天参加宴会，对内情非常之清楚。
听言，他笑说：“夫子，你致仕8年，离京8年，不认识楚元帅的内眷，实属常事儿。”
越平澜原来是前朝皇太子太师。
复康帝推翻前朝后，越平澜就致仕，他的儿子倒深受复康帝重视，现任职为皇太子太师。
现在皇太子不过6岁，复康帝已然56岁，老来子。
“你现在成为楚元帅的姑爷，老朽就不必为你太过担心。”越平澜神情凝重。
燕问轩如果不亲近宰相，必受打压。
现在燕问轩有楚怀山做靠山，官途定会一帆风顺。
越平澜又跟燕问轩讲解朝政时事儿，好叫他心里有格局。“圣上虽说花甲之年，得亏不迂腐，武将出身，却并不重武、轻文。”
“武可安过，文可定邦。”燕问轩笑说：“圣上是明主。”
此时，楚灵拿着托盘，把菜送来。
一盘腌肉，一盘蒸鸡，一盘蟹黄佛跳墙，还有一碗香汤。
越平澜的目光瞬时把几样菜锁住，没心思谈论其他。他看着腌肉，执筷，放口中嚼，非常鲜香可口。
越平澜接连吃7块，把筷伸向蒸鸡，肉软烂，又有种草菇味儿，盛汤水，拌饭中，非常开胃。
他吃的满口油光，非常满足，就非常好讲话。
“你如果不嫌弃，我做你夫子。”
燕问轩深思熟虑，拒绝越平澜的提议。
越家是皇太子之师，必定是拥护皇太子。
燕问轩不愿站任何派系。
诚如越平澜所言，楚灵虽说未认楚怀山，但京师各位官员，全都认他是楚怀山的姑爷，背靠楚怀山，天子必然这样认为。他如果站党派，又何曾不是为楚怀山做选择？
楚怀山是中立派，忠于皇上。
燕问轩做任何决定，全都要三思后行，以免牵累楚怀山。
越平澜见燕问轩表情凝重，就知他为什么事儿所困。心里不禁叹息，也不勉强。
饱腹一停，越平澜心满意足，叫伙计把剩余的食物，都打包带走。
有越平澜这一个插曲，楚灵跟燕问轩一块共用午餐的打算泡汤。
楚灵说：“天不早了，我们去贡生院走一圈儿，而后回府。”
时间太紧，楚灵传授给厨师四样菜，剩下的回去跟邓同商量再做决定。
燕问轩轻声道，“好。”
两人乘车来到贡生院儿，他们并没下马车，而是看着墙垣高立的贡生院儿。此时，贡生院大门紧闭，只等来年春闱才会开启。
楚灵趴在车窗上，觉的这贡生院便是龙门，百万学子渴求跃过去。
她转头看着燕问轩，他清冽清澈的眼睛，亮的灼眼。
楚灵满打满算，距春闱半年不到了。
“走。”许久，燕问轩开口。
楚灵放下帘，靠在他胸上。
“问轩，我是要做官太太了么？”楚灵攥着他的手将玩着。
燕问轩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摩挲着，醇厚地声音似带着点笑，“给你赚个诰命好不好？”
楚灵一愣，想着他眼里那道炙热的光，他明明是有雄心的。
楚灵仰头冲他一笑，“好。”
她笑灿烂，彷如盛夏骄阳。
燕问轩轻轻俯身，在她光洁的脑门，印下一个浅吻。
……
楚灵买了糖香栗回府。
婢子已然给兄妹俩洗完澡。
“娘亲！我们会骑马马了！”兄妹俩腻在楚灵怀里，兴奋的说：“外公给我们小马，我们还给起了名。”
“什么名字？”
燕青竹嘞嘴说：“我的叫黑黑。”
燕小兰软糯的说：“我的叫白白。”
楚灵满脑袋黑线，脑补出两条驴子。
“贱名好养活儿，等两个长大，再换名字。”燕青竹说。
楚灵唇角一抽，捏一把他的脸盘。
楚灵剥糖香栗一个人塞一枚，而后把一包糖香栗塞燕青竹手中，“带着妹子去一边吃。”
兄妹俩盘腿坐炕头上，咯嘣咯嘣咬着香栗。
楚灵去收拾柜笼，明天一大早启程。
……
第二天，一大早。
楚怀山把马车备好。
大管家叫人把柜笼装上车。
楚灵一帮人预备出发。
忽然，瓶儿连忙跑出，“元帅，老太太病倒了，原以为熬熬，今天可以好转点。哪里知病的更重，都下不来床了。”
话中话外，今天怕是不可以回乡。
楚怀山皱眉。
“老太太是原定今天启程么？”楚灵问。
瓶儿对上楚灵清泠泠的眼睛，胸口蓦然一紧，低着头，“前天老太太病了，婢子派遣人去请大夫，老太太给拦下，不愿劳烦别人。”
这是上眼药，没人给老太太请大夫？
“我给她去看病。”楚灵叫人带路，往松鹤斋而去。
瓶儿胸口一跳，赶忙追上，“姑娘，怎敢劳烦你？婢子去请大夫，配几味儿药吃，就可以好全。”
楚灵边走，边说：“这话不对，老太太是我的奶奶。她病了，身为晚辈最挂念她的身体。我刚好会点岐黄，一点小病难不住我。”
瓶儿想拦，看着楚怀山跟在背后，又不敢冒犯，急的直冒凉汗。
楚灵却已然一脚迈进松鹤斋，走入内室。
楚老太太躺床上，呻吟。
楚灵坐床边儿，拿出楚老太太一条胳膊，给她诊脉。
楚老太太的手往内收，却给楚灵扣住，动不得。
楚灵心里嘲笑，楚老太太的脉象均匀，根本没有病！
“老太太病的有点重，我给施针，不保证好全了，大抵可以下床。”
楚老太太眼皮被针扎一样，抖了抖。张开一条线，看着楚灵拔出几根金针，还没有来及开口，脑袋剧烈一疼，在楚灵第二根金针扎下，利索翻身坐起。
“老太太！”瓶儿冲到床边儿，看着楚老太太惊恐的样子，“姑娘，你吓住老太太了！”
楚灵看着楚老太太慌乱惊惧的神情，笑说：“我有分寸，还有3针……”
“我不痛了！我病好了！”楚老太太真是怕了楚灵，就是怕自个真被楚灵扎出个差池。她明明没有病，楚灵却说她病的有点重，这不是无能庸医么？“你把我脑袋上的针拔了，不要耽搁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