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着浅绿色绫罗衣裙,头戴一支简易却足金的金钗,与整个农舍格格不入,若不是张口便叫老妇人娘,殿锵锵还以为她也是过路的贵人。
老妇人回头看到女子,连忙招手:“慧儿,你别出来,快些回去!”
被叫做慧儿的女子并未听从老妇人的话,反而走了过来,随意将手搭在门框上,朝外面看。
老妇人的门本就开的小,慧儿这么一推,门开的稍微大了些,老妇人却是满脸紧张,赶忙将她的手从门框上拉下来。
“慧儿,你别动门,这门老旧,现在你身份不同,千万得注意着点儿!”
老妇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慧儿接道:“娘,我哪有那么娇贵,都在这山野中长了十多年了,享不了福!”
殿锵锵刚刚注意到,这个名叫慧儿的女子手搭在门框上的时候,指腹和掌心分明是带着些薄茧的,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却身穿与她身份不相合的衣衫和头饰,何故?
殿锵锵等人的视线肆无忌惮地落在慧儿的身上,这让老妇人突然变得有些恼火。
“你们看什么看!算了,老婆子我懒得再和你们废话了,咱们直接见官吧!”
老妇人语气不好,慧儿劝她:“娘,究竟是什么事?您何必对客人如此态度?”
慧儿虽然也没有见过眼前这些人,可来者是客,理应以礼相待,不过她也知道,母亲最近几月是心情不好,尤其是这几天,为了她的事每天都要大哭一场。
终于,老妇人绷不住了,眼泪如同阵雨,说下就下。
殿锵锵也是这时才发现,老妇人的眼底有几条血丝,眼尾还有些红。
慧儿见到老妇人落泪,眼中也有些不忍,轻拍老妇人的背安慰她,转头对殿锵锵几人道:“几位客人快些进来吧,我母亲近日心情不好,劳你们担待。”
老妇人还想阻止,慧儿却直接将她推进房门,自己亲自来招待殿锵锵他们。
院中地方不大,美人腰便将马车停在外面,也抱着刀跟在殿锵锵后面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殿锵锵才发现,原来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五个带刀侍卫齐齐看向门口,盯着从外面进来的每个人,那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仿佛殿锵锵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几个就要上前来盘问了。
刚刚老夫人情绪那般激动,这几个侍卫也不见露面,甚至老夫人再次进屋往厨房中走的时候,这几个侍卫也没有给一个正眼,反倒是对迎接他们的惠儿,很是上心。
果然,其中一个侍卫动了身子,上前来将惠儿与殿锵锵分隔开来,保持在两米以上的距离。
惠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歉地瞧了殿锵锵一眼,示意他们先进屋。
屋内的装饰倒是和农舍很是相配,简朴单一。
过了不久,惠儿与老夫人一同回来,还端来了四道菜,一份汤来招待他们。
“两位姑娘,公子,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山野中没什么好东西,看你们赶路也辛苦了,就将就一下吧。”
只见端来的四道菜分别是炒野菜、炖土豆、煮白菜和煸豆角,唯一的一道汤上面可怜兮兮地飘着一点蛋花,这一大份汤中应该就只放了一个鸡蛋,桌上一点儿荤腥都没有,这户人家的家境还真是困难。
殿锵锵给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立马会意,从袖口中拿出一袋银子,递给老夫人。
“大娘,我们真是打扰你们了,恐怕今晚还要在您家住宿一晚,这些银子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您收下吧。”
老夫人听到他们还打算在这里过夜,张口就想拒绝,身旁的惠儿拉住她:“娘,咱们家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几位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就当做善事了。”
说着,惠儿主动接过了茯苓手中的银子,招呼他们:“快坐下吃吧,我们家没什么好吃的,住的地方也很破旧,委屈你们了。”
殿锵锵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都说南屿人很排除外来人员,怎么这个惠儿对他们如此热情?她身上的服侍,院中的侍卫,还有老妇人的眼泪,自从他们踏进这个院子,就是疑点重重,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