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虽然极不情愿，但终究还是跪下了。
他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程昱心中也憋着一团怒火。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闫明等人不禁暗暗佩服。
还是王爷厉害。
几句话就让这些人跪了一地。
而且还是规规矩矩的。
既没有落人口实，又合情合理。
果然如王爷所说，跟这些人来软的没用，就得来硬的！
夏惜水忧心忡忡的看慕容云一眼，心中却是暗暗担心。
慕容云现在倒是威风了，可这事儿传出去了，定然会让很多士族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背后推动此事的人的目的也彻底达到了。
慕容云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转而笑呵呵的问程昱：“你看，本王教他们礼法，比你教得好吧？”
“王爷好威风！老朽佩服！”
程昱抬起头来，旋即从袖口拿出一片玉圭高举于头顶，大声道：“老朽程昱，携诸位士子向王爷请愿！”
这是请愿的标准流程。
慕容云虽然不想听，但也不只能耐着性子。
没办法，这是大燕朝的规矩。
请愿有点类似于朝堂的谏官直谏。
不过，一个算是民间的，一个是朝堂的。
但两者都有共同点。
不能不听！
虽然大燕朝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请愿者不可杀，但这也算是默认的规矩。
这就跟谏官不可杀一样。
慕容云随意的瞥程昱一眼，淡淡道：“说！”
程昱颤颤巍巍的高举手中玉珪，梗着脖子大吼：“王爷力破北莽，乃是我大燕的英雄！然，王爷被妖妇夏惜水所惑，败坏伦理纲常，有损王爷声誉，有损天家颜面！老夫携众人请愿，请王爷诛杀妖妇夏惜水，以正纲常和礼法，莫让天家蒙羞！”
“请王爷诛杀妖妇夏惜水，以正纲常和礼法，莫让天家蒙羞！”
“请王爷诛杀妖妇夏惜水……”
随着程昱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跟着齐声高呼。
众人一遍遍的高呼，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容云眼中的寒芒。
夏惜水知道慕容云此刻定是怒火中烧，生怕慕容云一怒之下命人将这些人全部诛杀于此，连忙凑上前，轻轻的握住慕容云的手，又拼命给慕容云使眼色，示意他别冲动。
见慕容云眼中寒芒不散，夏惜水又赶紧给云汐使眼色。
她真的很担心慕容云真的会因此而做出杀人的冲动来。
她知道慕容云对她的深爱。
在他眼里，容不得对自己的半点沙子。
夏惜水很庆幸慕容云能如此对待自己的深爱。
但此时此刻，她却非常担心慕容云冲动行事，从而会被整个大燕的士子所不耻！
更是影响慕容云在北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和威望。
云汐会意，缓步来到慕容云身边，握着慕容云的另一只手。
闫明死死的握住刀柄，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砍杀一番。
他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天下骂名无非就是落在他身上而已。
他可以背负骂名，但王爷绝对不能。
“请王爷诛杀妖妇夏惜水……”
众人还在一遍遍的重复请愿的话。
慕容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不知道程昱的脑袋是被多少头驴踢了，才会说出这么蠢的话来。
程昱难道以为，就凭他和他带着的这群渣渣，就能逼得自己诛杀夏惜水？
他们也不去朝中打听打听，纵然是朝堂那些大臣，哪个敢逼自己诛杀夏惜水？
还给夏惜水冠上个“妖妇”的恶名？
他算是看出来了，推动这个事的人纯纯是想恶心自己。
慕容云努力的压住心中的怒火，目光冷厉的盯着程昱，“古往今来，凡请愿者，皆是为民请愿！你们想让本王诛杀惜水，又是为谁请愿？又有何居心？”
“我等没有任何居心，只是为天下百姓请愿！”
程昱大声道：“天下百姓皆希望我大燕的王爷是堂堂正正的英雄，而不是一个败坏伦理纲常的无耻之徒！”
程昱说着，又抬眼看向云汐，“妖妇，你若不愿王爷这样的盖世英雄为你背负天下骂名，就该自绝于此！”
听着程昱的话，云汐脸上不禁微微抽动。
慕容云也是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好笑。
这老东西，连人都认错了，还在这里叽歪？
“程老，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夏惜水冷眼看向程昱，“她叫云汐，我才是夏惜水！”
“你……你才是夏惜水？”
程昱错愕。
他看云汐天生媚相，生得就是一副红颜祸水的模样，还以为云汐才是夏惜水呢！
“不错！”
夏惜水不卑不亢，“我就是你口中的妖妇！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但不会自绝于此，还会给王爷生儿育女！陛下都下旨赐婚了，岂容你等在此犬吠？怎么，你们是在质疑陛下的圣旨吗？”
“妖妇！休拿陛下来压老夫！”
程昱大喝：“陛下为了维护天家颜面，被迫赐婚，也是无奈之举！”
“陛下天恩浩荡，封你为命妇，但你以命妇之名，行诱惑王爷的下贱之事，不但让王爷背负天下骂名，还让天家蒙羞，你对得起这浩荡天恩，对得起你的令尊大人吗？”
“如今，你怎敢有脸当众说出如此毫无廉耻的话？”
“老夫说你是妖妇，尚且抬举了你！”
“你当是我大燕第一淫妇……”
程昱火力全开，将目标对准了夏惜水。
听着程昱的怒骂，夏惜水心中气得要命，但却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她不想让慕容云看到她的愤怒。
她太清楚慕容云的脾气了。
自己若是表现出愤怒来，慕容云定会狠狠的收拾这些人为自己出气。
她不想再给慕容云添麻烦了。
然而，不管夏惜水再怎么强装淡定，都已经不重要了。
程昱当众羞辱夏惜水，已经彻底激起了慕容云的怒火。
慕容云双目死死的盯着程昱，眼中的杀意连他身后那些士子都能感受得到。
但程昱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那里大骂。
慕容云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骂得兴起的程昱，只是缓缓走到闫明身边。
闫明心中一跳，猛然拔出自己的佩刀，杀气腾腾的看向程昱，“老贼，世人皆说大儒不可杀，爷爷我今天就要看看，杀了你这老贼，有何不可！”
说着，闫明就要冲过去斩杀程昱。
“住手！”
慕容云怒喝一声，闪身挡在闫明面前，“没你的事，退下！”
“王爷！”
闫明心中焦急，使劲给慕容云使眼色。
他可以杀程昱。
大不了就被一撸到底，就算是给王爷当个马前卒也心甘情愿。
但慕容云不能这么干！
“这是命令！”
慕容云怒喝，旋即上前，一把夺过闫明手中的刀，转而目光冷厉的看向程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