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转头和黎浮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解。“可是，她有一个丈夫……姓蒋……”
如果朱默默给的信息没有错，那应该是蒋大壮做的事情才对，可为什么会是——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碰到王丽在抛尸。”
乔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将手机反转到我们面前，把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往右滑。
画质不是很清晰，能看出来是在另一个屏幕前拍的。
不过上面惊恐的人脸倒是看得还算清楚。
“王丽抛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老公。”乔明说。
我心中一惊，感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吸人血的应该是蒋大壮才对，现在怎么换成王丽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再张口时，我才听到我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那王丽说了什么？”
“她承认了之前那些尸体都是她抛的，人也是她杀的。她还说了抛尸地——”乔明深深看了眼黎浮，“和黎先生说的规律一样。也就是说，王丽是明显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这不对……”我喃喃道：“杀人的不该是王丽，是蒋大壮才是。”
“你说得没错。”乔明突然肯定了我，“这其中和蒋大壮脱不开干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患上了食血癖，一开始只是喝些家禽的血，后面越来越不满足，开始和王丽在晚上猎杀一些路过的人，然后才有了更严重的饮人血癖。”
我半张着嘴，脑中感觉有哪里混乱了，但又没法在这时候捋清楚。
乔明又说：“王丽好几次杀人都是在蒋大壮的指使之下，她的手上现在已经沾染了十几条性命了。据她所说，最近蒋大壮的暴力行为愈发严重，需要的血也越来越多，所以他们基本每天都会在外面猎杀人。”
“有时候运气不好三四天只有那么一个，蒋大壮喝不够血就会把气撒在王丽身上。”
“那蒋大壮是怎么死的？”我瞧向声源处，只见黎浮看着乔明，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忽然想起来跟嗜血鬼有关联的人是蒋大壮，既然蒋大壮现在死了，那是不是说明嗜血鬼又再一次逃脱了？
“王丽说她实在受不了了，每天都会梦到那些惨死在她手下的人，她的精神濒临崩溃——后来做了测试，接过也如她所说的那样——所以她在前天晚上给蒋大壮喝了安眠药，趁他睡过去的时候弄死了他，又模仿着之前的手法把蒋大壮放血，伪装成是同一个系列案件……”
“或许是真的恨吧，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蒋大壮面容模糊，指印也都被王丽磨掉了，为的就是制造受害的景象。”
我眉头一跳，心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我听说蒋大壮是个光头，那你们是怎么确定他是蒋大壮的？”
“虽然皮肤组织也能用来确认，但在我们发现的时候，蒋大壮身上还有残留的血液……王丽放血没蒋大壮熟，他的肢体末端还有不少血液。”
我感觉有些头疼。
如果蒋大壮就这么死了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从王丽那里问出嗜血鬼的藏身之地……
或许，王丽根本不知道嗜血鬼的存在，只认为是自己的丈夫忽然变成神经病了？
无论如何，我都觉得需要见见王丽。
“乔警官，你能够让我们见到王丽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当面问问她。”我期待地看着乔明，可乔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怕是不行。”他拒绝道，“王丽能够回答所有案件细节，这桩案子出现了逻辑闭环，始作俑者蒋大壮也已经死亡。事件情节恶劣，王丽又是个未决犯，目前她被羁押在了看守所，看守的人是连城警察局，除了律师，她不能见其他人。”
听到连城警察局这五个字，我心往下沉了一些。
是了，乔明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地方看守所又是个比较难进的地方，哪怕我和黎浮用道术混进去了，密密麻麻的监控也会将我们的身影实时传到监控室。
要是我们被发现了，乔明会被看作是我们的帮凶。
这个案子堪堪算有了结案的可能，为了我们的私心让乔明冒险实在是说不过去。
但我也放心不下那不知道逃逸到哪里去的嗜血鬼。
“乔警官，在你抓到王丽的时候，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我是指，服饰有没有奇怪的地方？”黎浮问。
“奇怪的……”乔明眼睛朝上，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最终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不过抛尸时，她手上带着那种工地会用到的棉手套，这应该算是她一个抛尸习惯了。”
“那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你刚刚所说的，是不是不太行？”
乔明脸色沉重地颔首，“我们从她嘴里确认作案细节也花了很多时间，她说话混乱，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刺激。心理医生说后面不一定能恢复到正常状态，要是再这么疯下去，上庭也会有影响。”
“但警察局并不关心这个事情吧？”我默默出声，吸管直接戳到杯底的珍珠，“只要能够找到人承认这一切就是她干的就行了。”
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余光瞥到了乔明晦暗不明的神色。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说得没有错。”乔明幽幽叹气，“这个案件把大家都折磨得不清，局长很想快点结案。”
我没说话，只是偏过头看黎浮。
嗜血鬼再次在眼皮底下逃脱，现在最难受的人应该是黎浮。
他会不会想要是我们去的话，是不是有另一个结果这件事呢？
思及此，我正想出声安慰，便见到黎浮浅浅掠了我一眼，像是在宽慰我不要担心。
我忽而一愣，嘴唇动了几下，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则与乔明对视，请求道：“既然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带我们去看守所看王丽，那不知道乔警官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一趟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