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薛云还在说话，我的心思却已经飘到白羽身上了。
或许她察觉到了我的敷衍，娇嗔道：“怎么？你那边很忙吗？难得跟你聊会天语气还这么半死不活的。难不成是在外头认识什么好朋友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她假装啜泣，我连忙安慰道：“哪有哪有，只是我今天刚解决完一些事情，这边还有些忙。这样，晚点等我回家了主动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薛云哼了一声。
“你最好是。出村之后都没有找过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村所以和我们断联了呢。”
听她这么贫嘴，我又跟她聊了几句，最后终于是哄得她挂掉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边走向白羽边想着要怎么开口讲话。
白羽半低着头，双目无神，跟我以前扎的纸人一样。
“白羽，你还好吗？”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不好用什么话术来抚慰她的情绪。
白羽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抖了下，接着抬头看向我。
“你是……那日的，禾姐姐。”她试探地唤了我一声。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眼眶存满了泪水，像是下一刻就要沿着眼尾溢出一般。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泪珠已然滑落。
我急忙摸出口袋的纸巾递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见白羽无声地流着泪水，我半蹲在她身边，轻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忠叔呢？”
忠叔一直是白羽的司机，现在白羽在这里，忠叔不可能不在的。
“他在警察局外头等着我。”白羽闷声说。
我斟酌了下，慢慢道：“如果是出现什么事情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虽然和我说可能没太大用处，但起码可以发泄一下情绪。”
白羽的双眼仍流着泪水，她用那双微红的眼睛看着我，颤抖的嘴角不住下撇。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羽说着，扑到我肩头，我顺势搂住了她。
“不知道怎么说的话，那就一点点说起吧。”我温声引导着她，“你为什么会来到警局呢？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才放学没多久吧？”
天城中学升学率高，放学也不算早。初中部的话，按照往常应该是下午五点半才到放学时间。
我瞥了眼泛黄的白墙上的挂钟。
现在不过五点三十五，离放学只过了五分钟，而位于城西的天城中学来到警察局大概要花上十五分钟……也就是说，白羽还没放学就已经来到这里了。
“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有一个警察找到了我的班主任。”她抽抽嗒嗒地说，“那个警察说一一早上死了，而我昨晚才和胡妈妈通过电话，他想要我来一趟配合一下，方便他们了解情况。”
我抚着白羽脑袋的手一顿，有些疑惑。
“你认识胡伊一？我记得她好像比你还高一个年级吧？”
白羽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她是早读了一年书的，实际年龄和我一样。以前他们班的人都不爱和她玩，有一次他们班有男生在打球，不小心砸到我，她过来安慰我，我们就认识了。”
我没有压下心头的疑惑，反而将那些问题一个一个地抛了出来。
“听你的意思，胡伊一好像和你还挺熟的是吗？你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吗？”
“我知道一一是单亲家庭。”白羽说，“我数学成绩不好，一一是个小学霸，在我们初识之后她提出了要辅导我，于是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起来了。不过，我没想到她会突然休学……”
胡伊一的休学是在两个月前开始的，我猜想在那之前一个星期应该是被她下蛊降的时间，毕竟蛊降是需要时间与寄主磨合的。
“除了和你比较熟悉之外，你知道胡伊一在学校里还有没有和别的老师或者同学玩得比较好吗？”
既然白羽是认识胡伊一还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我想应该能从她那里得到与胡伊一有关的线索。
“一一她……在班里人缘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和外班的人玩。老师的话，大概是生物老师和数学老师和她关系比较好吧，她的历史老师好像挺讨厌她的。”
我又与白羽聊了好一会，得知了更多与胡伊一相关的事情。尽管其中大多都是无用的，但白羽能够因为聊天冷静下来，我就觉得值得了。
“现在好多了吧？”我看她又一次擤着鼻子，鼻头已经红得看不出来原先的苍白了。
白羽轻嗯，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
“那些警察没有为难你吧？”见白羽恢复正常了，我便问道：“他们对你的语气有没有不好的地方？”
白羽摇了摇头，神色柔和。
“警官们都挺好的，就只是问了我平时和一一的关系还有昨晚给她打电话的事情，然后就让我出来了。”
我哦了一声，又追问：“对了，你昨晚为什么要给胡伊一的妈妈打电话啊？”
我总感觉好像巧合过头了。
“其实自从一一休学之后，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林姨打电话，问一下一一的情况。频率大概是每周一次吧，一般是周三打。不过我这周太忙了，周五才想起来这回事。”
“这样啊。”我沉吟了好一会。
白羽提到胡伊一的老师，我觉得可以往那个方向查。也不一定是玩得好的老师，和胡伊一有冲突的也可以查查看。
“对了，禾姐姐，你这周日有空吗？”白羽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没，我这周日没事。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羽垂下了眸子，唇角弯起一些弧度。
“这周日是我的生日，爷爷打算在白家宴会厅举办我的生日会。爷爷问我你们方不方便去，人多点也热闹些。”
我挑了挑眉。
白老先生派人监视我和黎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当作没看见依然过我们的日子。在现在这个节点突然找我们，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不管怎么说，去白家大概是没有坏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