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春的声音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说的格外坚定。
李玄夜看着王仲春,轻笑一声。
“那他呢,也跟着你去死吗?”
李玄夜轻轻拍了拍王清词的脸。
王仲春看向王清词,片刻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笔直的脊柱弯下,恨恨地叹了一口气。
“我有的全能给你,你能不能放我儿一条生路。”许久,王仲春抬头,哀声求道。
“同样的话,易地而处,你可会放过我?”李玄夜淡淡地说道,“何况,你觉得你此刻有什么是我所没有的?”
李玄夜说完,没有理会王仲春,而是将王清词丢给了赵启。
“我给你半天的考虑时间,晚上三更之前,我等不到的你消息,就不会等了。”
李玄夜微微侧过头,视线里带着轻蔑,“你要是真的特别想死的话,就去死吧。”
说完,王仲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像是垃圾一样的拖走了。
客栈里,前来送茶的小厮脚掌落地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里头的这位杀神。
打从他们进来,这房间里的惨叫声就没有听过,听着都渗人。
咚咚咚。
小厮敲门的手都在抖。
“什么人?”
“客官,您要的茶水。”
“放在门口就行。”
那小厮一听,立马不加犹豫地将茶水都放在了门口的地上,脚底抹油,立马溜之大吉。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赵启将茶水送了进去,开门的风带出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赵启反手合上门。
屋内,王清词被双手绑着吊在了床边,地上是一地的碎瓷片,王清词的脚已经被刺的都是血了。
只要他稍微体力不支站不住动一下,脚下就是锥心刺骨的折磨。
李玄夜捏着一杯茶,静静地听着外头梆子的声音。
已经是二更过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最后一个时辰。
李玄夜起身看着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王清词,“看来,你爹是不会来救你了。哎,可怜啊。”
“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你放我回去,我跟他说,你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王清词哭的涕泪纵横,疼的身子都在打颤,却强撑着不敢动一下。
李玄夜看了他一眼,捏着王清词下巴,灌了一口茶给他。
王清词像是一只狗一样疯狂地扬着脖子去喝水,说不出的狼狈。
“哎,连你爹最后的一点骨气都没有,当狗你也不是条好狗。”
“我一定好好的给您当狗,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李玄夜垂下眸子想了想,片刻后说道,“那我们来玩个游戏行吗,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你要是输了,就死在这个地方吧,怎么样?”
王清词脸色一白,说道,“我,我想活。”
“那就赌一把,你这个人不是最喜欢赌了吗?”
“可是,我要是赢了你,你会放我走吗?”
“不,不跟我赌,跟你爹赌。”
话音落下,赵启放下窗户,低声说道,“王仲春来了。”
李玄夜勾唇一笑,低声在王清词耳边说道,“一会儿,我会让你爹跟你玩一把小大,谁大谁赢,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走,要是你输了,你就替你爹去死。”
此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
赵启上前开门,王仲春穿着一见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
看到王清词的瞬间,王仲春立刻扑了过来,“儿子。”
赵启将人拦下。
“放心,你儿子没事,死不了。”李玄夜重新坐回桌前,看着王仲春说道,“王大人想好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也能配合你扳倒太子,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先放我儿子离开。”
“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李玄夜说。
王仲春不卑不亢地说道,“要是我没有资格讲条件的话,现在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也不会等我。”
李玄夜看着她,手指在桌面上轻点。
他起身,走到王清词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按。
“啊!!!”
王清词立刻发出痛苦的喊声,脚下的碎瓷片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肉里,满地的鲜血。
李玄夜平静地看着王仲春,“你现在还要跟我讲条件吗?”
“想不到,你现在竟然这般心狠手辣。”
“那不然呢,要坐下来跟你讲道理吗?还是要跟你谈谈江山百姓,天地良心?这东西你要是有的话,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
王仲春深吸一口气,随后沉声说道,“太子在此地私铸钱币,窝藏兵器,这些东西就藏在秦王古墓里。”
李玄夜微微眯起眼睛,“还有呢?”
“余下的我也不知道了,我每天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守着这个秘密,不叫任何人发现。”
说完,王仲春上前,将一把钥匙交给了李玄夜。
“这是打开秦王古墓的钥匙,有了这个你们就能进去了。”
李玄夜看了一眼,见这把玄铁钥匙竟然在烛光下隐隐泛着精光,一瞧便知道是用心打磨的一把钥匙。
李玄夜看一眼赵启,后者将钥匙收起,退到了一旁。
“现在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可以放人了吧。”
“着什么急,天色还早,咱们玩玩不行吗?”李玄夜说,“毕竟这么久没见了,说说话还是可以的吧?”
“你岂能出尔反尔!”
“谁出尔反尔了。”李玄夜笑道,“是你儿子自己说想要跟你玩一把,你不信的话,自己问啊。”
李玄夜拔出一把钢刀一步步走向王清词,在他颤抖的瞳仁里,李玄夜举起刀,手起刀落。
王清词吓得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双手的束缚一松,他一下子失力摔倒在了地上。
“儿啊!”
王仲春一步上前将人扶起,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
父子两个抱头痛哭,好不感人。
只是,李玄夜觉得,比起江南那些活活饿死的百姓,他们哭的还是不够撕心裂肺。
他将钢刀缓缓收回刀鞘,撇了一眼地上人,“别耽误时间了,玩完这一把,你们父子俩有的是时间哭。”
李玄夜说着,将早就已经备好的赌具放在了桌上。
这一把,赌的就是他们父子俩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