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珑则一脸疑惑的看向心照不宣的两人。
“你们在说什么啊?”安玲珑才开口,便被孙岳倩捂住嘴,示意她安心看戏。
真是的,居然有秘密不告诉我!安玲珑撇撇嘴,随即看向了荣和郡主。
“见过荣和郡主。”云清语福身。
荣和郡主并未出声让她起来。云清语也毫不在意,自顾自便起了身。
“本郡主让你起来了吗?”
“郡主方才也说了,说我举止粗鲁,不懂礼数的人。既是如此,我这般不正应了郡主那番话吗?”
“不懂礼数,反倒有些牙尖嘴利。”融合进驻,绕着云清语走了两步,看向了桌上的茶水,“你方才就是拿这壶里的水,烫伤我府里的小姐和丫鬟?”
云清语浅笑着,“郡主这话说笑了。我对这丫环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君小姐……”
“她无缘无故想让我赔个不是,我见无法与她说理便赔了个不是,是君小姐的手没拿稳,这才让茶杯摔在了地上。”
“至于故意烫伤,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了。”云清语淡淡笑着,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谁不知道君大小姐有郡主您这个母亲撑腰,谁敢得罪她?”
荣和郡主自年少处理事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绵里藏针不客气,尤其还是一个小辈。这般明里暗里的讽刺自己,顿时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给你赔个不是。”荣和郡主说着,便要提起桌上的茶壶。
云清语不动声色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君霓裳的身前。
荣和郡主刚想要砸过去,一眼便看见了她身后的女儿,硬生生收回了手中的力。
看来这个郡主是个会武功的人。
云清语在心中暗自想着,若是普通人,此刻根本来不及反应,茶壶早便摔了过来。
“裳儿,过来。”眼睛紧紧盯着云清语,荣和郡主唤君霓裳过去。
君霓裳不懂这些,此刻听话地走过去。
君霓裳一离开,荣和郡主便将茶壶扔了过去。云清语稍稍侧身,巢湖变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咋在了那名丫鬟的膝盖上,直接将人疼得直叫。
“郡主何必向我赔罪,此事是您的女儿不对,固然要赔罪也是君小姐赔罪才是,何必劳动劳动郡主大驾。还要为我处罚下人,郡主辛苦了。”
“你!”她什么时候要处罚下人了,明明是这个黄毛丫头不对在先。若是这个丫头不躲,这茶壶必然不会砸到下人身上。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
“母亲,您怎么砸小红啊?要砸也是砸这个恶毒的女人才是。”君霓裳盯着云清语,眼神似要把她盯出两个窟窿来。
荣和郡主想说,她就是冲着云清语去的。可她不能,她是长辈,不能承认这种事情。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云清语忍不住勾了唇。只怕他们是在一旁看了好久的戏才出来的吧。
柳云走到了几人跟前,对着荣和郡主点头示意,“荣和郡主。”
荣和郡主也回之颔首,“云夫人。”
“不知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女做了什么事情,进入的郡主如此大发雷霆。”
闻言,荣和郡主不知此人是何来意。只能缓了语气。
“我府中丫鬟只是不小心将水洒在了她的书上。她便将滚烫的茶水倒在外滩的脖颈之上。又故意将拿茶水烫伤我女儿的手。方才言语之间也对我颇有不敬。”
柳芸点头,随即看向了云清语,面露不悦,“语儿,你怎能如此?母亲常年如何教导于你的?要对人恭敬谦让,以善心待人。你竟如此娇纵,还对下人这般狠毒,可还记得我当时的教导?”
说着她又面露痛惜之色,看向了君霓裳,“霓裳你的手可还疼?”
君霓裳躲在自己母亲身后,摸不透她的想法,只探出一个头来,弱弱地道,“疼。”
“郡主,家中小女作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我早已管不住她,今天的确是小女错了,任郡主处置,我绝不会插手。”
云清语并无半点惊讶,一旁的江绣等人却被她的做法寒了心。
“她怎么能这样?清语是她的亲女儿啊,居然这样见死不救。”安玲珑这暴脾气,便想冲上去。
“不,”孙岳倩眼中透露着一丝讥笑,“不仅不救,还变相承认了清语的错。”
江绣紧紧抿唇,盯着云清语,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荣和郡主此刻已然知晓,这母女俩是面和心不和。有自己母亲在这里认罪,还怕不能把这个女人处置了?
“母亲话说的未免也太快了。”云清语依旧镇定自若,并不理会众人千奇百怪的目光。
“往日你打罚下人,我是怎么劝的你?你不听便罢了,今日可是宫宴,你居然还不懂收敛,今日母亲也救不了你。”
救?怎么可能,她如今巴不得送云清语去死。
云清语微微挑眉。
还不及她有动作,荣和郡主已经抬手,“宫里不需要德行败坏之人扰了清净,来人,抓住她,掌嘴二十,赶出宫去。”
说完,荣和郡主又装模作样看向柳芸,“云夫人,令爱实在德行有失,本郡主也是担心她将来会在皇后娘娘和陛下面前,犯更大的错。夫人不会有意义吧?”
柳芸满脸痛心,却依旧一副识大体的模样摇头,“郡主放心,这也是为了她不触怒龙颜,我不会有怨言。”
“我倒要看看,谁要动我。”云清语冷眼扫了过去。
太监们竟再次被喝住。
“语儿,你如今是愈发暴虐了,还是快些回府,也不必在这丢人现眼。”
云清语勾唇轻笑,“母亲连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曾过问,便这样要钦定女儿的罪名。若是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是我的生母,是我父亲后娶的继母呢。”
云清语这话,几乎是将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抬到明面上来说。柳芸恨得牙痒痒,明明这个女人才是外室生的女儿,是个没名分的野种。
可如今却说的好像她才是继母,身份才为人不齿。纵然当初自己是使了手段,才嫁进来,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嫡母正妻。
这个没名分的野种,居然还有脸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提起此事。
“语儿,你怎能说如此让我心寒的话?你父亲只有我这一个正室,你也是我嫡亲的孩子,从前对你太过心慈,管教无方,才造成你今日的局面。”
“今日不同往时,这是要面见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为了你着想,还是赶紧回府吧。”
云清语叹了口气,“看来母亲和郡主,这是打定主意要责罚于我了。”
不知为何,看着云清语的模样,君霓裳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安,好似晚一刻钟便会发生什么变故。
“来人,将她拉出去掌嘴!”这般想着,君霓裳心中着急,便开了口。
周围的太监们似乎有了勇气,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云清语困在当中逐渐逼近。
云清语轻叹一声,她其实并不想麻烦文帝,但眼下的形势似乎容不得不麻烦。毕竟皇后娘娘,云贵妃这些人,一个个都稳在自己宫里没有现身。
就在她要将文帝给的那块金牌拿出来时,门口再次传来一阵训斥。
“这是怎么回事?两位长辈为难一个小辈吗?三皇孙殿下,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咱们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众人顺着目光看过去,正看见邓媛和君南绝并肩,不疾不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周胥。
“的确是一出好戏。”
云清语瞧见了三人身后的翠儿隐匿在了人群中,不由得对一旁被孙岳倩拉住的江绣投去感激的目光。
“云夫人,荣和郡主。”邓媛行礼,君南绝也跟着淡淡颔首。
“三皇孙殿下。”荣和郡主并未因两人的到来而改变主意。
反倒是一旁的柳芸看见两人来了,不留痕迹退了一步,没有再吭声。
“这位小姐不通礼数不达人情。对旁的下人和小姐残暴狠辣,本郡主也是看不下去,得了她母亲的同意,才出手管教。”
“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怎样的,郡主和云夫人和我等说一下。”君南绝笑着,温和疏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警告。
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小语儿还需要柳芸母亲的身份,他得留着,这荣和郡主他莫非还不能动了?
邓媛也笑着,颇有几分豪气的眼中带着些探究。
荣和郡主听到他们如此,心中明白,这两人是上赶着要和自己作对了。
“殿下看看我这府里的丫鬟,这位小姐将滚烫的茶水直接倒进了她的衣领。裳儿的手也被烫伤。”荣和郡主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下人。
丫鬟裸露的皮肤上已经有了许多血泡,手上还有被茶壶和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此刻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但她是下人,主子现在要用她,她再疼也必须撑住。
若是敢误了他们的事,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荣和郡主刻意没有提茶壶碎片,为的就是让这两人误会,认为茶壶也是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为。
“不仅如此,方才,她对裳儿、对本郡主,甚至对她亲生母亲,言语间只有狂妄自大,没有丝毫恭敬。”
“本郡主也是为了她不在殿前失仪,才要送她回府。”荣和郡主看向两人,“莫非两人以为,本郡主处理有何不妥?”
君南绝点头,随即看向邓媛,“瞧这模样,倒是真下了手。”
邓媛也笑着附和,“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