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操作,云清瑾看的目瞪口呆。他再次昏睡时,虽然躺在床上,脑子却是清醒的,母亲接下来对于云清语的想法,他听得一清二楚。
醒来之后得知母亲被休弃,虽心知她罪有应得,但到底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
直至今日,传出皇帝在朝中昏倒之事,回想起徐书晏这两日对自己的忠告,这才强行打起精神过来。
“绿澜,子陌在哪里?”
“公子他进宫后,还未出来。”
“项王、凌王呢?”
“也在宫里。”
云清语眉头紧锁。如今父亲也在宫里,三公甚至有实力的皇子皇孙都在宫里。
“阿雾进宫了吗?”想到上官飘雾,云清语立即看向江绣。
“他没有,为了不暴露,这些日子他在跟我赌气,还在青楼里。”
云清语立刻看向了绿澜,“你让木落盯着他些,就在青楼里待着,越久越好,半夜也不能偷偷出来。”
“是。”
直觉告诉云清语,君落衡畏手畏脚,做不到这么狠绝,但徐泓滢甚至还联合了其他什么的,他们的手段云清语不清楚。
“小姐。”红晨此刻匆匆回来,“公子已经进宫去了,眼下并未出宫。”
“太傅呢?”
“太傅眼下还在太孙府邸。”
太孙府邸?
云清语双手有些发冷,“他们果然掺和了这件事。”
言毕,云清语便看向云清瑾,“大哥,我要出去一趟,府里事宜,便交给你了。阿绣,你立刻带着知谕回江府,对外只说自己受不了气,顺便将孩子也带走,放话让阿雾来给你道歉。”
“好。”江绣不言有他,回去便照着她的话做。
“你要去哪里?”云清瑾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妙,“昨日书晏兄让小厮传信给我,说这几日,你不能出门!”
“这事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云清语冷了语气,却又很快收敛了情绪,“大哥,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清语,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一己之力可以撼动的。”
听着云清瑾的话,云清语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哥,你也在帮他吗?”
“我不是帮他,只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太子也卧病在榻,太孙的确是最名正言顺的的人选。”
“可他没有担当大任的的能力和品行,他根本不配那个位置,一旦上位,他肯定会将曾经扶持他的人赶尽杀绝,这才是他的本性!大哥,你去问问徐书晏,扶持一个昏君上位,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清语!”云清瑾有些接不上话,因为他的心里,也藏着同样的不解。
“大哥不必多言,这皇位我既然决定夺了,便无论如何都会拿到手。”说罢,将桌上了宣纸卷起来放进怀里,云清语便进了内室,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门离开。
“你要去哪里?”云清语摆摆手,脚下并不停。
离开云府后,云清语便径直去了醉月居。木落、白禾、沐冉、乃至卫成都聚集在了这里。
“夫人。”
醉月居是最快做出应对之策的地方,也是最能传递消息的场所。
“宫中能传进消息吗?”
“方才已经将您吩咐的消息都传了进去。”
话语间,便有下属将消息带进来。
君南绝在似是知晓云清语会来等这里,先对她安慰了几句,旋即说了宫中的情况。
“信上说,所有大臣都在宫里,已经有人提出怀疑,现下已经三公已经联名上书调查太子卧病以及陛下昏迷一事。太子一事交给宁中和大理寺一起办,人已经在去太子府的路上。宫里的事情,因为君落衡不服众,已经由项王带头,子陌还有皇长孙辅佐,共同调查。”
闻言,几人的心才稍稍落下。见云清语依旧眉头紧锁,木落疑惑出声,“夫人,既然太孙没有掌握主动权,这样也不算太糟,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
“这样……”云清语看着信,不知为何,就是因为这样,她的心里才有些不安。
试问不惜引起怀疑对陛下和太自下毒,却只是让别人掌握主动权,会不会太蠢了?
这不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不好!”脑海里划过一道灵光,云清语立刻起身,“沐冉你让人备车,和我去水云间。卫成你现在立刻去皇宫附近,若是看见你家王爷,让他想办法来水云间见我一面,若是他急着抓人下狱,就告诉他,让他不要小心项王。”
闻言,卫成立刻正了神色应声离开。
“白禾,你现在立刻派两拨人去北境,一拨去军营找周胥和邓媛,让他们务必小心项王的人,哪怕假意投诚,也要保住自己性命。另外一拨人立刻乔装去项王封地,查探当中有没有屯私兵的情况,让他们一定要小心。”
“木落,你让人监视徐府、忠义侯府、项王两个儿子还有太子府的动向,任何情况都要回禀到水云间来。”
分别下达命令后,云清语便跟着沐冉去了水云间。
水云间的五楼是靖城中除了皇宫之外,在繁华路段最高的位置,也是观察皇宫还有太子府的绝佳位置。
“夫人,你这是怀疑项王?”沐冉对中间的事情并不知情,但项王对公子很照顾,几乎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
“嗯,太傅已经站在君落衡那边,今日却跟着上书,他一向聪明圆滑,不可能不清楚后果。这只能说明,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是如今君落衡不能插手,子陌、皇长孙都显然不会帮着他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那边只能说明……”
“项王爷和他们是一派的。”沐冉恍然大悟。
云清语一直很奇怪,君落衡前世也不工于心计,怎么可能稳坐皇位?即使凌王不会动他,可项王是曾经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最后靠着君南绝来推翻他。
如今想来,正是两人合为一股,这才会使得事情进展那样顺利。只是君南绝既然在前世度过了这一段时日,为何从未见他提及项王谋逆一事?
“若是这样,调查太子卧病一事,大理寺的人也已经投靠了他们?”
云清语面露深思,摇头。
“这不一定。”
沐冉却万分肯定,“夫人不用怀疑宁中,他虽然圆滑,却对公子忠心不二,绝不会另主。”
云清语却还是摇头,“我从来没怀疑他。”
“若是他们将府里的证据全部指向林侧妃,便是宁中和大理寺少卿再认真,也不过是帮他们除掉一个对手。”
上了水云间,朝着老板要了一份不能说的秘密榜单,云清语坐下看了起来。上一次她看得太粗略,入眼便是那些琐碎,而今却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皇家秘辛。
例如,项王和文帝之间的事情。
见云清语气定神闲,沐冉反而坐立不安,不断看向太子府以及皇宫,又看看云清语。
“夫人,你怎么还能静下心来看这些东西?”
“这可不是打发时间的事情。”云清语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沐冉走过去,云清语正在看的一件事情,正与皇室有关。
“昔日,项王君成冶在文帝膝下亲自教导,他是最出色的皇子,他爱护百姓,秉承兄友弟恭,虽然出色,却早早对着当时还不是太子的大哥君成殷保证,无心皇位,他会做最出色的将军,保家卫国。”
“而后,在几国纷争中,文帝带着一众将士和武将守城,项王在赶去支援的路上。当时那座城就快守不住了,敌军一旦进来,就会大肆屠城。”
“项王定了时间,命大军从敌军背后出发,他率一千精兵从侧翼偷袭。为了里应外合,他已经派人将自己的位置告知了文帝。但文帝那时连一个晚上也撑不住,便派了死士,把项王的位置透露给了敌军,于是……”
“项王带领的一千精兵,几乎全部被歼灭,皇帝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也都身负重伤,项王更是因此伤了双腿,也是那一刻,他唯一的女儿死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接过了话茬。
云清语抬眸,“沐冉,你还会变声?”
沐冉摇头,“我没说话啊。”
门被推开,门外的面孔带着笑,落在两人眼里却有些阴森恐怖。
云清语转向窗户,原本还在宫门处的卫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君南绝没有看见自己,径直带着士兵从大街上走过。
云清语想呼救,却已经来不及。
……
文帝昏迷一事被查出来,是采贵人下的毒,君南绝白日里匆匆出宫,便是去忠义侯府拿人。
至于太子卧病在床一事,查出来和林侧妃脱不了干系,人证物证俱在,当即便打进了大牢。
因为查到自己的母妃头上,君落衔立刻去了南王府,因为一言不合,两人打了一架。
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云清语已经被关进了项王府的地牢里,由项王亲口告诉她的。
“王爷可真是好兴致,不去忙正事,反倒来陪我一个小女子说话。”
“没人能猜到这些,只有你。”项王无奈摊手。他不需要从云清语脸上看见惊讶,他只要让云清语露出,明明知道、却有心无力的神情,就行。
“王爷为什么不立刻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