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照片里的男孩与duppy有几分相似，同样柔和的脸与极其浓墨重彩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像是照片里的孩子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可他死了，”acidhead淡淡地一笑，像是在说天气怎么样一样的话题，“生病了，没及时送医。”
当时duppy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的死亡值得男人笑，于是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可碍着恐惧他无法说出一句话。
“我想让你代替他，”acidhead轻轻地将照片塞进他的手里，抬手握着duppy的下巴，“可惜你也只有几分像而已。”
几分？
duppy眼睛睁大了看着acidhead，他直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害怕地缩了缩肩膀，红色的眼睛微微放大。
照片里的看起来男孩更高挑，偏向于雌性的样貌让他看起来显得柔和而温润。
duppy拿着照片愣了一下，他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男人，有些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难道是想让他做这个男孩？
男人温和地笑着，用力地握着他的下巴，孩子的骨头还未发育成熟，连骨头断裂的声响也是轻微的。
“就让我帮你一把吧。”在他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男人轻声说着，“duppy。”
孩子的身体发育总是突如其来的，但在那之前都是悄无声息的，像是还未绽放的花苞与将要落雨的乌云。
总会有人会在暴风雨来临之际无理由地冲出门面对风雨。
duppy躺在手术台上，他身量尚且未开始成熟，整个人看起来未曾抽节，并不修长的肢体细瘦而白皙。
“一会儿就好了，只要一会儿，”男人拿着刀轻轻刮破他的脸颊，不痛，但一瞬间他的眼睛就被血模糊了眼睛。
他打了麻药，疼痛感远远地站在边缘徘徊着看着他。
他张大了嘴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呼吸着满是血腥的空气，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只能无力地看着天空。
duppy昏过去了。
血液，汗液，**。
他昏天黑地睡了过去，黑色与红色交替着出现在他面前，柔软而冰凉的布料被人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几天之后他醒了过来，又饿又冷又渴的身体让他一时之间竟没有办法从床上爬起来。
“果然身体素质很好啊。”acidhead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床边，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不愧是那些人做出来的变种人。”
变种人，这个名词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变种人这个名词，那时候他显得茫然而无措，像是一只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飞虫，不明白生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不对，现在你的眼睛可不是红色了。”男人轻轻地俯下身来吻了吻他的眼睛，表情像是在透过他看一个久未见过的故人，神情温柔得像是春天随风飘荡的柳絮。
duppy于是变成了一个失去孩子父亲的替代品，他并不受宠，男人像是发狂一般折磨他，而他带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天天好了又流血，红色的铁锈味与汗水的咸腥味让他无法喘气，孩子柔弱的身体让他一天天轻易地遍体鳞伤。
“看来你对那一段回忆记忆犹新啊，”acidhead笑着看着duppy，而后他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duppy，眼神带着嘲讽，“可惜了，你并不像一个孩子。”
duppy笑了笑，不知道是讽刺acidhead还是讽刺自己，他嘲讽地对着地毯吐了一口血，带着泡沫的红色浮在地毯上，刺眼的红像是油画里成熟至糜烂的红果子，腐软的果皮透出一点透明的汁水。
“你们的家庭纠纷还真是多，”林一染举着枪对着acidhead，眼神里带着漠不关心，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扳机，枪口直直地指着acidhead，“很可惜，比起狗血家庭电视剧，我还是更喜欢看谍战片。”
“我可没什么硬性要求你来看，”acidhead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多年以来毫无变化的脸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幅画里走出来的人，看起来阴郁而可怖。
“不好意思，”林一染无辜地叹了口气，“我自己长了眼睛，路见不平，我就拔刀相助啦~”
林一染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着acidhead眨了眨眼，“毕竟我这边还有事要找你，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快点结束你那边的事情呢？”
“或者你可以选择一枪结束他的生命，然后我再来和你谈谈你想知道的事情，林小姐，”acidhead颇为绅士地指着地上的duppy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会尽量配合你的。”
“我可没什么杀你以外的爱好，”林一染笑了笑，拿着枪指着acidhead，她冷冷地看着acidhead，“毕竟我的目的就是你了。”
“我的项上人头这么值得你费心？”acidhead挑了挑眉，并不对林一染无礼的直白而感到恼怒，相反地，他颇感兴趣地一笑，“真是一个不得了的荣幸。”
“你会不会是听不懂人话呢？”林一染嘲讽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acidhead，你把陈疏的解药放在了脑子哪里？”
“我对你问候别人的行为并不感到生气，相反的，我倒是觉得林小姐这样的性子还真的会讨陈疏的喜欢，”acidhead慢条斯理地回避了林一染的话题，他轻轻地摩挲着手上的枪支，“但是对于一个本应该温柔贤淑的小姐来说，我更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所以呢？”林一染警惕地看着他，枪口黑洞洞地直直指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死死握着刀柄。
“所以我决定发发善心把你问题的答案告诉你，”acidhead温和地笑了笑，“毕竟对于你这样的孩子，我会格外温和一些。”
“我可对你这种说话七拐八弯的老头子不感兴趣，”林一染眯起眼睛看着acidhead，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男人这种东西要是说话这么稀里糊涂的话女人总有一天会抛弃你的，更何况是你这个死老头。”
“说实话，我并不会对所有骂声感到生气，”acidhead摆了摆手，“毕竟习惯是一种好东西。”
“然后，关于您家那位的解药，”acidhead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我并没有那种东西。”
林一染一瞬间感觉自己杀了他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