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向来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更别提战王妃曾经救过他的命，他骗谁都不可能骗战王妃，骗战王你。”五皇子看了魏锦一眼。
魏锦笑容晏晏，同样举起酒杯，为五皇子作保：“战王放心，五殿下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你尽管信了五殿下，倘若日后五殿下对将军府亦或是齐王府动手，魏锦就是豁出这条命，都会为战王你要个公道。”
五皇子无奈的摇头，他与魏锦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这话由别人说是僭越，由魏锦说便算不得什么了。
裴慕珏的眼神在五皇子和魏锦之间流转，显然已经有了想法，却仍旧按捺着没有开口。
魏锦一笑，径直将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同裴慕珏分析：“战王，请恕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如今齐王府的形势并不好，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将军府的下场恐怕就是齐王府日后的下场，尤其是三皇子被解禁之后……”
提及三皇子，裴慕珏的脸色一沉。
魏锦便知晓他的切入点是对了，与五皇子交流了眼神，他说道：“战王，你我都知晓，三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由此人做储君，不说对旁人会如何，单单对齐王府、对我等五皇子的部下，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说到底，如今你我何尝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战王妃曾经救过魏锦一命，魏锦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绝对不会将战王妃推入火海之中，请战王好生考虑，魏锦保证，若是选择了五殿下，定然不会后悔。”
他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裴慕珏。
五皇子亦是一言不发，等待着裴慕珏的回应。
其实，裴慕珏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否则方才也不会主动引出话题。
不过，此事也有不妥之处，他考虑了片刻，在两人的注视下，将那杯酒饮尽，淡声道：“五殿下，此事兹事体大，本王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五皇子的眼底划过浅浅的一抹失望，却是含笑点头：“当然可以，若是战王考虑好了，只需将消息递到灵馐阁，灵馐阁自然有人会将消息再传给本皇子。”
“好。”裴慕珏答应了。
他顺手拿起面具戴上，同五皇子告辞：“五殿下，本王先行一步。”
五皇子也没有说让他留下吃饭的客套话，做出一副请的姿势：“战王自便。”
裴慕珏再一颔首示意，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五皇子起身，推开窗子，望向下方。
魏锦也随之起身，在落后于五皇子一步的位置站定，看着出现在下方的裴慕珏的身影，他眉头皱起。
“殿下，战王方才是什么意思？我能感觉到，战王是有意与您合作的，可等您说明之后，他反倒又退缩了？”
“无妨，再等等。”五皇子负手而立，胸有成竹。
魏锦犹豫了一下，试探询问：“您的意思是，这事妥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魏锦更是不明白了：“您就这么确定吗？万一呢？”
“没有万一。”五皇子没有多言，他知晓裴慕珏如今的处境，所以确信，裴慕珏一定会选择他。
魏锦还想说什么，五皇子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最近几日，你命人在灵馐阁守着，时刻准备着接收裴慕珏传来的信，记得找个信得过的，到时候让人直接将信送到我府上。”
“……是。”魏锦满肚子的话都被五皇子给堵住，张了张嘴，应了声。
五皇子亲自将窗子合上，没有再提及这事，而是坐回了桌旁。
拿起了筷子，招呼着仍旧站在窗边的魏锦：“行了，不要再想了，过来用膳吧，用晚膳之后，还得你去调查三皇兄做的那事……”
魏锦的神情一变，凝重了许多，坐了回去。
两人一边用午膳，一边谈起了三皇子的事情，另一边，裴慕珏已经原路返回，只是并未走正门，反是从后门钻了进去。
待回到东苑的时候，他将面具揭下。
等候多时的千升迎了上来，主动将面具接过。
“可有查清楚是谁的人？”裴慕珏面色冷淡，问起那些在背地里跟踪他的人。
千升亦步亦趋的跟在裴慕珏的身后，应声：“一共有两波人，其中一波是丞相的人，另一波是……”
他的话音微顿，快走一步凑近裴慕珏，压低声音道：“另一波是凤鸾卫。”
“凤鸾卫！”裴慕珏双眸微微眯起，“皇后！”
千升默不作声的后退一步，与裴慕珏拉开距离，仍旧跟着他。
“怎么处理的？”
“属下将人引到了一个巷子中，藏在暗处的兄弟们趁他们不备，将其一一斩杀，并且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对方的身上。”千升眼神凛冽，杀人如同喝水一般，不甚在意。
裴慕珏却是皱眉：“可有问出什么？”
千升无奈的摇头，瓮声道：“都是死士，倒是抓住了两个活口，但什么也没说，就服毒自尽了。”
“知道了。”裴慕珏沉沉应了一声。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主屋，他将面上的冷意驱散，神情柔和了些许。
千升自觉地留在了屋外，裴慕珏则大步进去。
顾青雪正在用午膳，听到动静，诧异的询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用午膳了吗？”
“没有。”裴慕珏在不远处站定，解掉身上的斗篷，交给了丫鬟，这才走过去。
虽然已经立春了，但天气仍是带着寒意，他担心这寒气会侵入顾青雪的身子，她现在可是不能生病。
顾青雪一看就知道裴慕珏有话要说，让竹鸢再去备一副碗筷，她拉着裴慕珏坐下：“不是去赴五皇子的约了吗？难不成五皇子都没有给准备膳食？”
裴慕珏哑然失笑：“自然不是，我不想与他们吃。”
两人说话间，竹鸢将碗筷送上来，在顾青雪一个眼神之下，她轻轻点头，将屋子内所有的丫鬟都领了下去。
待清了人，顾青雪才正经问起：“可是如我所想的那样？”
裴慕珏应了一声，往顾青雪碗中夹菜：“先吃饭，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