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衔好端端的却突然信誓旦旦的表起态。褚南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了某些不该说的,也忙紧跟着正义凛然的撒谎道:“其实,我也什么都没瞧见过,我就是随口乱说的!”
褚南想不到她无心的一句话,却害的蔡伊恨不能一头扎到地底下。那么私密的事情,居然被别人看了去,简直要把蔡伊给羞的蜕皮了。这一会儿,她双颊烫到感觉都快要冒烟了。
徐荥焘看着蔡伊那羞涩到无地自容的神态,又是觉得稀罕又是疼惜,忙体贴的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温柔备至的说:“看你,脸烫的都快能烤红薯了。你连你小师妹的话都不相信吗?她都说只是随口乱说的了,你却给出这么大的反应,倒好像被她说中了似的!”话说完,已顺势握住了蔡伊的玉手,以此来抚慰她沸腾的情绪。
褚南和陆衔,不由得双双目瞪口呆了。世界那么大,谁还没见过几个脸皮厚的,但脸皮厚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绝对是有生以来头一回目睹,实在难以想象,蔡伊平时都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
徐荥焘牢牢拖着蔡伊的手,将她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些。然后,别有深意的瞅了一眼褚南,目光又略带揶揄的轻轻掠过陆衔,言辞含蓄的调侃他们二人:“看你们俩都是正经的青年,也不像是那种闲着没事做,专搞偷窥的哪种人,姑且就相信你们这一回吧!当然,我和蔡伊也确实没做过值得你们偷窥的事情喔!”
褚南本来想说:‘那刚刚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会把自己给彻底卖了。便最终弱弱的反驳了一句:“我也相信,你们俩只是在树后面,跟我们玩躲猫猫而已!”说话间,注意到了徐荥焘不老实的手,又格外兴奋的质问他:“对了,你现在不是正拉着师姐的手吗?既然你刚刚提的那个条件,现在都已经满足了,不会出尔反尔吧?”
徐荥焘…特意摆出最显帅气的笑容,语气诚恳的问褚南:“小丫头,你看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大将军,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陆衔和褚南异口同声的拆台道:“像!”
陆衔和褚南的不留情面,让本欲展现自己优秀品行的徐荥焘,备受打击,忍不住由衷的叹道:“你们俩就踏踏实实的在一起吧!我作证,你们绝对是天生的一对!”
说来也奇怪,当徐荥焘的大手掌,罩在蔡伊的手背上时,竟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使她心头的焦灼,瞬间少了许多。尤其是他的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的小动作,一下下拨弄着她的心,使得她不忍挣扎,甚至忍不住偷偷想到,不知道在自己之后,将会是哪一个女子来享受这样的宠惜。不得不承认,就这样蜷缩在他的手掌中,真的是一件令人流连忘返的美事,可惜,她在内心早就已经做出了别的选择。尽管那个选择很孤寂、很无望,但她仍愿意坚守下去。
陆衔忽然想到,护送蔡伊和褚南回乾莱山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讨论,忙对徐荥焘提到:“我答应了褚南,会送她回乾莱山,到时让蔡伊姑娘随我们一道走,你不会不放心吧?”
徐荥焘连想也没想,就刻意板着脸不近人情的回他:“我当然不放心!我的心上人出远门,自然是我亲自去送,为什么要假手于人?”
看着徐荥焘此刻那副既矫情又傲慢的嘴脸,先前的失落之意哪里还看得见踪影。陆衔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后,表情幽怨的把脸转向褚南,问她:“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褚南被问的一头雾水,茫然的反问陆衔:“我说过什么话?”
陆衔朝着徐荥焘扬了扬下巴,对褚南示意道:“你不是说,要揍的他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找个什么兵器?”
好在这会儿褚南的脑袋还算清楚,回想了一遍自己说过的原话,理直气壮的回陆衔:“你看人家都没碰你,我就是有心替你出气,也出师无名啊!”
听了他们俩的对话,徐荥焘皱着眉头,表情无辜的问陆衔:“莫不会是我听错了吧?你们俩居然还背着我商量过揍我的事儿,说说看,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们两个?”
徐荥焘的质问倒不足为虑,令人堪忧的是褚南面对这个问题的反应,使陆衔瞬间意识到,在白眼狼的概念里,男朋友大概就是用来背叛的吧。
眼下陆衔和褚南的一只手,分明还暧昧的纠缠在一起,看上去甚是相亲相爱,但在听见徐荥焘的问话后,褚南便立即倒戈相向,果断混入了徐荥焘那边的阵营里,伙同人家一起盘问陆衔:“对啊,你一个劲儿的挑唆我动手,却还没有告诉我,徐将军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你呢?”
如果白眼狼这个领域也分三六九等的话,相信以褚南的级别,绝对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祖师爷了吧!陆衔哭笑不得的看着褚南,很想很想开口问她一句:‘有必要变得这么快吗?你突然来这么一出,让我转眼间就失去了继续做你的男朋友的勇气!你知道吗?’话刚溢到嘴边,随即又想到,算了,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她,明知道她脑袋里缺根弦,自己还不是照样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反正手也牵过了,嘴也亲过了,还是认命吧!
决定为了爱情忍气吞声的陆衔,对着褚南挤出一个特别违心的笑脸,重色轻友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打架吗,徐将军又不是外人,你只管动手就是了,哪里还范得上费神找理由,打坏了不是还有我保着你吗!”
说实话,见陆衔这么以德报怨,褚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有点小愧疚了。本来还以为他又会像从前一样,非和自己对掐上半天才肯罢休呢,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包容自己,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
把褚南哄舒坦后,陆衔立马将脸拉长了一半,转向徐荥焘,拽拽的对着他说:“没得罪过我,我就不能说你啦!这是谁定的规距?”
对于陆衔的态度,徐荥焘明显不太受用,意见蛮大的说:“你怎么不先考虑一下怎么保着你自己呢?我长得像颗软柿子吗?你要哄你的心上人开心,这我管不着,不过,除了作贱别人这一招,你就不能琢磨点其他的办法吗?”
陆衔坦率的回道:“能啊,不过,既然有徐兄这么一个上好的活靶在跟前儿站着,完全没必要再去琢磨其他的了!你说呢?”
“你扯……”!后面那个‘淡’字即将出口的关头。徐荥焘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尖肉(蔡伊)还在旁边站着呢,讲话不可以这么粗鲁,只恐有损自己俊美高雅的形象。遂机智的接了句:“扯…得好!算你运气好,碰上小师妹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是该加倍的努力讨好些才对!今天且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徐荥焘这句话心机颇深,不仅成功的收买了褚南,还在口头上占了蔡伊的便宜。
蔡伊现在已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之前被徐荥焘占去的便宜太多了,和那些比起来,区区口头上的冒犯,实在是不足挂齿。所以,对于徐荥焘在称谓上耍的小聪明,蔡伊也懒得跟他计较。
徐荥焘留意到,自从他们俩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以后,蔡伊就始终没怎么抬头,看样子一直都没能从羞涩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为了尽快把她从难堪的状态里解救出来,徐荥焘便对陆衔和褚南告辞道:“你们俩接着忙你们的吧,我和蔡伊还要去商量帮她请假的事情!就不跟你们聊了。”
“帮师姐请假的事情就拜托你啦,徐将军!”看徐荥焘主动提出帮蔡伊请假的事,褚南忙卖乖的对着他连连作揖。
望着褚南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徐荥焘淡然一笑说:“没问题!保证不叫你失望!不过,临别前对你提个小小的忠告,陆衔这小子可是不老实的狠呢,你可不能跟着他学坏了喔!”
陆衔斜眼看着徐荥焘,对他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心想,就凭这一句话,打得他半个月下不得床,都觉得便宜他了!以前只是对这家伙朝三暮四的性情不敢恭维,现在更是觉得他从头到脚都惹人讨厌,当即不满的抗议道:“你提忠告我管不着,但能不能好歹挑挑时候跟场合,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这个不老实人的感受!”
徐荥焘一边准备抬脚走人,一边得意洋洋的回陆衔:“我给别人忠告,还需要考虑你的感受吗,这又是谁定的规矩呢?”
这话说的真没水平!不过,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陆衔一边偷偷腹诽着,一边不耐烦的催促徐荥焘:“你不是说有事要走吗,怎么又停下来了?”
“临走前给你添点堵,要不我走的不踏实”!徐荥焘丢给陆衔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方心满意足的牵着蔡伊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陆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愤懑,转过头问褚南:“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