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听了陆衔的话,脸上现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回答他:“见过,而且,以我的感觉,此人讨厌起来,比徐将军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换做旁人,听到对方说这种话,会很自然的往自己身上联想。遗憾的是,此刻的陆衔,整颗心都被褚南迷的晕头转向,对她没有丝毫的防备,只顾傻呵呵的顺着她的话问:“你说的这个人,我也认识吗?”
褚南没有立刻回答陆衔,而是神秘兮兮的抖了抖眉毛,表情丰富的说:“怎么说呢,这样吧,你先松开手,容我先酝酿一下情绪,再认真的告诉你答案。”
褚南明显有失正常的提议,不禁让陆衔更加的好奇,到底是多令人深恶痛绝的一个人,只不过是提提他的名字,居然犯得上如此的郑重其事,还必须酝酿完情绪才能说?
好奇心过剩的陆衔,几乎没经过考虑,便爽快的把牵着褚南的那只手给松开了。
没想到,褚南这疯丫头一看没了牵制,撒腿就跑,直等跑出来好几步,才回头扔下一句:“就是你啦!大坏蛋!”
陆衔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溜小跑的身影,对她这顽皮淘气的性格,只感愈发的无力抗拒。不过,小丫头居然敢猖狂到如此地步,身为她未来的夫君,看来有必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了。
陆衔呆望着那个逃之夭夭的倩影,发现她对逃跑战术似乎颇有研究,居然还沿用“S”形路线。傻丫头,片刻后你就会明白,惹了准老公,任你跑成什么形状都没用!陆衔的唇边勾起一抹坏笑,摩拳擦掌的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斗志昂扬的说:“疯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我就不跟你客气喽!”
如果早知道,一个小小的玩笑,便会让自己落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褚南说什么也不会以身犯险了。这不,被陆衔追上来之后,一顿豆腐是各种吃,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
老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陆衔明显学聪明了,在对褚南下手之前,先是效仿徐荥焘,把她挤到一个犄角旮旯,确保不会再被人偷看到,才放心的拥她入怀,迫不及待的吻上她柔软的嘴唇。
这一回,直占便宜到心满意足,陆衔才依依不舍的,把已经被自己吸允到心律不齐、肺活量严重不足的褚南,送回了住所。
站在住所门口,陆衔深情款款的对褚南说:“进去吧,我明天再进宫来看你!”
话说,方才亲吻之际,褚南施全力推了几番,都没能把陆衔推开,反倒被他反剪着双手,把双臂困的死死的,一直到两人的双唇分离,才将她放开,两条胳膊都麻了,说不生气是假的。只见她含嗔带羞的怒视着陆衔,气势汹汹的说:“不许再跟我说话,我讨厌你!明天也不许你来看我!”
虽然是恶狠狠的警告,但听进陆衔的耳朵里,却全都化作了甜腻腻的撒娇,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厚着脸皮问褚南:“我若不来,你想我可怎么办?”
“小王…八才会想你!”陆衔的话刚问出口,褚南便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骂完后,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妥,其实,在自己不当值的时候,偶尔也会盼望着,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陆衔看褚南骂的那么顺口,便忍俊不禁的笑着问她:“骂自己好玩儿吗?”
许多坠落情网的少女,在和心仪之人对话时,往往都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希望对方靠近,却偏要端着架子说讨厌。褚南可是大俗人一个,自然也有这嗜好,但火候显然还不够成熟,作假也作的不像样,在被陆衔说中了心事后,小脸上竟半是愤怒,半是遮不住的欣悦,不自觉的流露出些笑意。
陆衔看着褚南想笑又拼命憋着不笑的样子,由衷的提议道:“傻丫头,想笑就大大方方的笑出来,看把你给憋的!”
褚南分明已经羞到脸颊嫣红了,却咬牙硬挺着,板着脸转移话题的盘问陆衔道:“我才没有想笑!你正经一点,你今天不是刚过来给我送信吗,明天又要来干什么?”
陆衔故意摆出冤屈的表情,较真的对着褚南辩诉道:“我说的那一句不正经了?”顿了片刻,想到褚南提的问题还没回答,便接着对她强调了几句:“岂止是明天,往后的每一天,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都会雷打不动的过来看你!”
在陆衔说出这些话之前,褚南虽然也曾心存过近似于这样的期待,但当亲耳听到他说出口,她却又显得有点娇怯了,嘟着嘴说:“下刀子也要来?还每天都来?那样会不会太扰民了?”
陆衔宠溺的捏捏褚南的鼻尖,说:“嫌扰民啊?那就只好委屈你多担待些了,反正我是不会改,万一你背着我偷偷溜了怎么办?”
褚南以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遮掩了心中的躁动说:“原来你是要盯我的梢哇,奉劝你一句,你盯也是白盯,就算你看得再紧,我迟早有一天都要跑路的,等我回了乾莱山,看你还怎么盯我!”
陆衔仍是志在必得的说:“你最好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莫说是乾莱山,就算是天涯海角,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你哪儿,甩都甩不掉!”
几番甜言蜜语的轰炸,褚南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美到妙不可言。只是,淘气包始终是淘气包,即便是内心已经缴械投降,面子上却非要嘴硬到底:“天啊?那我岂不是很惨!”
看褚南得了便宜又卖乖,陆衔调侃她:“对啊,你惨了!不过,下次偷着乐的时候,记得把脸绷紧些,嘴角不要抽抽。你笑的那么明显,我就是想装看不见都难!赶紧进去吧,再不进去,我就真的下不了决心走了,要不,咱们俩再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等陆衔把话说完,褚南早已化作一阵旋风,绝尘而去了,留下陆衔独自矗立在原地,一脸幸福的傻笑。
同时间段的另一处,先行离开的徐荥焘和蔡伊,在刚脱离了陆褚二人的视线后。蔡伊就略显不自在的对徐荥焘说:“快松开手吧,倘若被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好不容易牵一回手,徐荥焘哪里肯轻易松开,只见他毫不通情达理的回绝道:“没关系,我不怕!”
面对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蔡伊深感交流困难,却又提不起勇气跟他叫板,只得耐心的对他解释:“我知道你不怕,提心吊胆的那个人是我!”
这一会儿,徐荥焘的大英雄气概十足,豪放不羁的安慰蔡伊:“不是有我在吗,天大的事儿有我给你顶着,有什么可提心吊胆的!”
“你当然不必考虑那么多,可是我不能,你还是松开吧!”如果可以,蔡伊真正想对徐荥焘说的话是(你是智障吗?跟你商量件事,怎么这么费劲、这么吃力呢!让你松开你就松开呗!)实际上,她却远没有那么彪悍。
徐荥焘依旧我行我素的说:“你是担心太后知道咱们俩的事情吗?那你大可以放心了,她迟早都要知道的!”
“可是,我不希望让任何…”话说到一半,蔡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这是一句极可能会让徐荥焘难过的话。从前,说过太多让他心碎的话,这一刻,不明缘由的,竟有些于心不忍,甚至,在想到他曾经黯然失色的模样,心还会觉得特别的过意不去。
徐荥焘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表情凝重的问她:“你不希望什么?”
决定了不再轻易让他难过之后,蔡伊忙不安的转移了话题说:“没什么,请假回乾莱山的事,你真的会帮我吗?”
看蔡伊没有续说完那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徐荥焘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诙谐的回答她:“当然是真的,不过,最终还是会以你的意愿为准! 你若是不希望我插手此事,我哪里敢违背你的意思!”
蔡伊低着头,气节尽失的说:“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我没有异议的!”
“那我还用松开手吗?”徐荥焘试探着问了句。
蔡伊抬头向前看了看,难得大方的说:“你若是实在不舍得松开,就走到拐角处再松手好了!”
徐荥焘忙向拐角处望去,大失所望的对蔡伊控诉道:“会不会太便宜你了?明明几步就到了!”
蔡伊深埋着头,底气不足的说:“占便宜的人,好像是你吧!”
徐荥焘意外的看向蔡伊,今天的她,对他的态度仿佛有所改变,眼神也略有些不同,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至少手中的她的温度是真实的。徐荥焘动情的把手握的更紧了一些,温存的提议道:“那就走得再慢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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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生怕把回去的日程给耽搁了,便趁着当值,且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对齐誉提了出来:“皇上,奴婢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当时,齐誉正专注的翻阅着一本史书,听到褚南的话,连头都没舍得抬起来,只语气平和的回她:“想问的是回乾莱山的事吗?程岭已经告诉过朕了!”
褚南满怀期待的追问:“那您什么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