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外的选择
田月桑时2020-08-12 16:046,537

  军训前后统共就两个星期,中间除去了大大小小的活动和讲座,捏在一块儿仔细算其实并没有多少天,很快便迎来了军训结业。

  结业当天军训师长会亲自到场,在主席台上检阅所有新生的训练结果。为了这一天,他们提前了一个星期被集中到了东运动场,没日没夜地练习走方阵和军体拳。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梁越清晰地看到每个人肤色的变化。同班同专业有几个眼熟的同学,继开学之后第二次在训练场上见面,每个人都黑了好几个度。梁越本就有点脸盲,好不容易能认清几个,现在又变了样。

  梁越除了个子不高,其他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外加正步踢得挺好,因而被选出来做了护旗手——也是教官体谅他,正式受检阅的时候每个方阵都得在原地就位,具体要站多久的军姿还得取决于当天的详细进程,教官怕他吃不消,再像之前那样晕过去,便选他出来做护旗手:第一个经过主席台,之后便可以放松一些。

  梁越从没受过别人这样的体谅,心里对教官感恩戴德,差点儿没抱着他哭上一通,于是训练的时候格外卖力,颇受几位教官的好评。

  结业当天梁越紧张得很。

  其实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紧张了,一晚上没睡好觉,醒来的时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幸好皮肤黑了很多,看上去才没那么明显。

  他很早就到了操场,取来了旗杆,一个人在边上坐着,双手全是冷汗。日头渐渐出来了,新生们也陆续进来了,因为是军训的最后一天,大家看起来都格外开心。他看着蹦蹦跳跳的这群人,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又喝不下东西,只能埋着头自闭。

  “嘿!”有人拍了一把梁越的肩膀,他正在神游,突然一下子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抬头一看,是姚寻。

  也是,这种大场合,怎么会少得了姚寻的身影。

  还是那一身标配,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相机随着屁股落地也发了清脆的“咚”的声响,梁越听着心也随之一抽。

  “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姚寻在主席台上呆了一段时间了,一直看梁越一人坐着,下来跟他说说话,“想不到你还是护旗手,几千分之一的概率,优秀啊。”

  “害。”梁越实话实说,“还不是因为我太菜了。”

  “你又谦虚。去年我也竞选护旗手和标兵来着,几十个男生竞争得死去活来的,最后我还是乖乖走方阵去了。”姚寻摸了摸旗杆,生出一丝羡慕之意来。

  梁越终于笑了。

  主席台上有人喊姚寻的名字。他只得起来拍拍屁股:“得,搬砖去了。”

  说罢便急匆匆地一路小跑上去了。

  梁越在心底默念了八百遍我不紧张,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就位。音乐起,活到这个岁数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他条件反射似的举起旗杆,一路憋着一口气走向主席台。

  他余光看到姚寻在主席台上,看到他走过来了,对着他举起相机咔嚓就是一张。

  更过分的是,拍完之后放下相机露出脸,开玩笑似的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笑点来得猝不及防,梁越差点儿没绷住,死命地咬着自己的舌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才保持了面部表情的正常。

  如果当时笑了出来,自己的死相肯定很难看。梁越想想就觉得后怕。

  自己被拍了照本就心里百般不情愿,再加上这茬,于是幽怨的目光在主席台上停留得久了些,还是一路随着姚寻那个角落里扭头的。站在中间的是带领他们方阵的教官,经验老道,察觉出了梁越眼神的飘忽,朝角落里看了一眼。

  姚寻没察觉,扛着相机跑到楼下去了。

  当军训师长喊出“顺利结业”四个字的时候,主席台底下一片狂欢,原本排得整整齐齐的方阵,一片绿油油的军装新生顿时四处散开,扭作一团。有一些教官在劫难逃,被手下这群自己虐了十几天的小兔崽子们高高举起,任他们宰割。

  人群混乱得很,梁越站在最前面,分不出自己的方阵在哪儿,只得一个人在前呆呆地站着,显得有些突兀。姚寻本就在主席台底下蹲着,看到梁越傻傻得一个人,边走过来找他。

  话没说几句,梁越的教官也下了主席台。尽管军训已经完全结束了,但出于职业病,老远就质问他:“刚才路过主席台的时候你看啥呢?”

  然后才注意到姚寻就在旁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奥,在看他啊。”

  “我没有!”梁越上前钳住教官的脖子,作势捂住他的嘴让他住口。

  教官没有要住口的意思,指了指姚寻的相机:“我还看到他对着你拍了好多,来看看看看!”

  姚寻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每个队列都得拍嘛,职业素养。”

  “这么小气干什么?看看又不掉你一块肉。”教官的好奇心比梁越更甚,像个孩子似的,甚至想动手去抢姚寻的相机。

  “不不不我得赶紧回去修图了先走了啊!”这下梁越的好奇心也成功被激起了,虽说自己不喜欢拍照片,但对方这般隐藏,他不得不好奇相机里究竟拍下了他怎样的一副样子。

  于是率先拦住了姚寻,教官配合默契,抢过了他的相机。

  光着一个结业活动的照片,上上下下足有近千张,梁越翻得眼睛都快花了,终于在最前面找到了自己。

  远景中景近景特写一个不落,还因为是高速连拍,翻看起来就仿佛观看视频,除了几张正常的,其他基本都成了表情包,好多眨眼或是抬腿的瞬间,好比是从一段视频里专挑难看的动作一帧一帧抠下来的图,令本人不忍直视,旁人乐不可支。

  况且还是梁越这么一个本身就对被拍有如此恐惧心理的人,看完这些照片整个人都抑郁了。

  倒是教官在旁边笑得眼睛都快找不着了,姚寻预感到即将可能会发生一些带有暴力色彩的事件,抢回相机溜之大吉。梁越酝酿足了情绪,对教官仅存的那些感激涕零也一扫而空,龇牙咧嘴地扑到他的身上。

  军训算是彻底地告一段落了。学校批了所有新生一个星期的假期,之后就要开始正式上课了。

  这一个星期是用来给他们调整身体和熟悉校园的,各大部门抓住这次机会粉墨登场,为自己的招新大肆宣传。

  它们是校园里最早招新的一批部门,都称得上是学校的核心和骨干。在人流密集的宿舍区和食堂外搭起一座座帐篷伞,为博取眼球使出浑身解数,有的在宛如三伏天的天气里穿着毛绒玩偶服在路中央分发传单,有的见着人就发报名表赠小礼品,更多的在自己的帐篷前大声呐喊,总有人为他们驻足。

  校报社的招新也在这个期间。

  不过相比于其他几个部门的卖力推广和门庭若市,校报社的帐篷完全是另一副惨淡的光景——甚至都没人。原本安排在桌边的两把椅子静置在原地,在这等喧闹的环境中不甚显眼。桌上的报名表早就被人群和热风吹散得到处都是,很多都掉在了地上,留下参差不齐的脚印。少有人想要了解的都从乱糟糟的桌子上拣出一张干净的,边看边走了。

  他们能轮到位列第一批招新的位置,完全属于吃老本行为——要不是前辈们几十年打下来的江山,在学校里奠定了一定的地位,他们连一个小帐篷都没法搭起来。

  梁越每天回宿舍都得经过这条路,在人群中艰难地行走,各式各样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受欢迎过,只是经过而已,身边却有各种各样的人贴上来朝他讨好地笑,热情程度让梁越误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声色场合。

  校报社的帐篷被挤在了一整排的最边上,十分不起眼。梁越千辛万苦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回宿舍之前看到他们的帐篷,从桌上拣了一张报名表仔细阅读着。

  “同学了解一下我们校报社!了解一下!”一个热情似火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是你?”热情似火本人显然是跑过来的,满身是汗。他甩下书包发现面前是梁越,仿佛看到了希望。

  梁越眯起眼睛看着姚寻,他整张脸上都是汗,前额的刘海被浸透了,原本白净的脸上竟也微微胀红,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嗯,是我。”梁越扬了扬手里的纸,“随便看看。”

  姚寻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了一口气道:“你等我歇歇好好给你介绍。”

  梁越心说与其让你在这儿聒噪还不如我自己看,顿了顿问道:“这儿怎么就你一个人?”说着看了看旁边的部门,光是帐篷里就坐了五六个人,另外还有出去发报名表的,站在帐篷前呐喊的。虽然听姚寻的语气整个校报社做实事的人不多,但不至于招新这么关键的时刻也一个都不出面吧。

  姚寻的气息稍微平稳了些,他点了点头:“安排了人会来,不过现在时间还没到点,等会儿应该会过来。”

  说着拉开椅子,示意梁越一起坐会儿,又拿了一瓶水拧开摆到他面前。

  于是梁越看在校报社这么热情的份儿上就多看了看他们放在桌上的宣传物资,坐在帐篷里面用不一样的视角提前体验了一把招新的感觉。其实对校报社感兴趣的人并不少,自从姚寻坐这儿之后,前来咨询的新生不在少数。他又想不通了,凭着这样的人数和热情,校报社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没人做事。

  他很想问问姚寻,却突然发现姚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便没有开口。中午快过去了,人流慢慢退去,旁边几个部门的人也走了不少,原本负责这个摊位的两个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看得出来,姚寻心情不好,梁越这点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有的,大概是因为那两个始终没有出现的人。梁越作为一个局外人并不能做什么。他假装看了看表,道:“也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半个月的军训顺利结束,这空余出来的一个星期,说是为了认识校园,但实际上也没多少人愿意留下来,绝大多数的还是愿意跑出去认识认识杉城。很多人当时一听到哨响就兴奋地跑出去玩了,甚至来不及脱掉身上的迷彩服。一堆乌泱泱的迷彩服闯进别人的店里,像极了打家劫舍,梁越一想到这个画面,就莫名心疼接下来要承受这一切的店主。

  他是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出去玩的,只想早点回到床的怀抱。梁越一向是这么没出息的,这点跟他的室友唐智倒很是臭味相投。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天都只是睡到中午起来出去吃顿午饭,然后再回到寝室,两人又把窗帘一拉,倒头就睡。

  梁越这一觉睡得荡气回肠,醒来的时候随手翻了翻消息,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看到一个久违的名字:何媛。

  这是他高中的同班女生,全班唯二考来杉城的人,尽管梁越与她交集不多,但他总能听到有关两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梁越不是傻子,多少能感觉出对方的心思,后来得知两人一起考来了杉城,那一瞬间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希望只是自己自恋了。

  何媛的军训在今天结束,她还给梁越发消息问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电影,可惜那时候梁越睡得跟死猪一样沉,醒来的时候已经远不止过了一场电影的时间了。

  梁越尴尬极了,发了个抱歉的表情过去,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这么睡了一下午,含糊地告诉她下午挺忙的。

  何媛倒是挺惊讶:“才刚入学有什么忙的事情吗?”

  “我加部门了。”

  “哦?”大概是出于好奇,何媛追根问底起来,“什么部门呀?”

  “呃······”梁越胡诌语塞了,他没想到何媛会这样穷追不舍。刚才校报社的报名表还放在桌上,他一眼瞥到,随口胡诌,“校报社。”

  “校报社?也是,你是新闻专业的,相当于提前实习啦。”何媛倒是有些奇怪他居然能这么快投入到自己的专业中去,本以为他会凭着自己的爱好在学校加个话剧社什么的。

  “呃,是。”班群里来了通知,要求每班派十个人去领新的教材,梁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得去领教材了,先不聊了,你照顾好自己啊。”

  说罢就把手机屏幕关了。

  领教材的地点在离他宿舍楼不远的大学生活动中心,梁越去过好几次了,但是女生们住得远,好多还不认识地方,加上作为班里为数少之又少的男生之一,梁越不去都显得过意不去。

  他随便抓了两把头发,看上去不那么乱就出门了。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回来的姚寻,背着相机,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宣传资料和报名表,一半是新的,一半是别人交上来的。

  梁越看到相机就想起自己那大量惨不忍睹的表情包来,拦住他的去路,质问道:“我那几张表情包删了没?”

  “没啊!”姚寻回答得倒很坦然,他笑嘻嘻道,“我拍的每一张照片都不会删,都得留作纪念。”

  “靠。”梁越把他拉到角落里谈条件,“说吧,怎么才肯删,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

  姚寻笑得不怀好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梁越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抱住胸口,道:“除了卖身。”

  “嘁——”姚寻露出嫌弃的眼神,“白给我都不要。”

  他眼珠子转了转,腾出一只手从新的报名表里抽出一张,摆在梁越面前,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填了它,我回去立马删。”

  这下梁越倒是爽快得很,一点儿也没犹豫,刷刷几下填完基本资料,郑重地放回去:“你得当着我的面删掉。”

  “行吧行吧。”姚寻妥协了,他直接把相机塞给了梁越,“我上课快迟到了,你自己删吧,要是不会操作就等我下课来找你。”

  “交易成功。”梁越顿时觉得一身轻松,背上相机,轻快地下楼了。

  大学生活动中心旁边就是杉大剧院,梁越见前面领教材的队伍排得老长,决定去剧院那儿看看。

  剧场门口聚集着很多人,甚至与领教材的一伙儿旗鼓相当——这是摆渡剧社的招新点,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让其他地方望尘莫及的人气,确实印证了它在这个校园里不平凡的地位。

  剧社的核心演员就是《摆渡》的几位主演,在高校的各大剧社中声名远扬。每一个被《摆渡》感动过的观众,很少有人不想尝试像他们一样在舞台灯下受人瞩目。

  而摆渡更出彩的地方,在于这里巨大的机会和可能性,它每年主办的杉大话剧节,由全校师生投稿,专业剧评人审核,留到最后的优秀作品会送到廖子庆老师面前,由他亲自过目,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赏识,便能成功登上舞台。

  这对于任何一个热爱话剧和舞台的人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和挑战,从草根到舞台中央,这算是一条康庄大道。

  梁越在人群外沉默地看着。剧社成员看起来像是全员出动了,但依旧每个人都很忙碌。还有人专门出来,给被困在外围挤不进去的新生们宣传。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走出来发报名表,梁越一眼就认出这是主人公之一张铮杨的扮演者。他的长相很好,一般的“清秀”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外表。五官精致,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与他的角色浑然天成。

  所以报名表发到他手上的时候,梁越随口打了个招呼:“张铮杨?”

  “张铮杨”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他的个子太高了以至于梁越得仰头看他。他盯了梁越良久,才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剧外认出我。”

  梁越一愣,这很困难吗?

  “我的意思从没有观众会在剧外喊我这个名字。你加入我们剧社吧,我叫张入铭,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张入铭指了指报名表的末尾,上面有他以及另外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这个楼卓是我们社长,是上一代的张铮杨,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登台了。”

  梁越瞥了一眼报名表,张入铭和楼卓两个名字并排列在底下,让他的心砰砰直跳起来。张入铭递给他报名表在以后便转身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刻意地避开前方簇拥着的学生,一闪身走进剧场里面去,关上了厚重的大门,与他们隔绝开来。梁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莫名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他看着张入铭离开的方向发呆,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他看向屏幕,是姚寻发来的微信:“我的相机是不是还在你那儿?急用!快给我送过来!”

  微信是之前听新生讲座的时候无聊加的,那会儿还不熟,只想留个联系方式,没想到对方直接就给了微信。梁越的微信好友基本都是家里人或者熟得烂透的那些好友,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只能先加上了。

  还好现在正在与姚寻慢慢变成熟人。

  他知道姚寻要做的都是大事,不敢耽误,收起报名表就匆匆往宿舍楼回去了。

  他单知道姚寻住在二楼,却没听到过确切的消息,不知道具体在哪一间,好在每个房间的门口都贴着住宿人的姓名和班级,梁越找了一整层,在整层楼的最里面找到了他的名字。他看了一眼门牌号,220,嗯,记在心里。

  他整了整衣领,敲开了面前的寝室门。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的赤膊男人,脸上的胡茬没有刮干净,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泡面味儿。他一开始看到是个陌生人,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后来又一看这是个男的,又十分自然地放下。

  还操着一口极富喜感的东北话:“老弟找谁?”

  梁越愣了三秒,抬头盯着他的眼睛看,避免眼神与他裸露的上身接触。他与面前这个糙汉比起来细声细气多了:“请问姚寻在吗?”

  “姚寻?”东北汉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不住这儿啊。”

  “啊?”梁越看了一眼贴在门上的名字,姚寻两个大字写得清楚明白,“那他……”

  没等他话说完,里面传来一个异常欢乐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姚寻?姚寻怎么了?谁来找姚寻?”

  这个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是个瘦弱的正太,可居然能够一把将东北糙汉推开,看到门口的梁越,笑着说:“你来找姚寻吗?”

  果然,声如其人,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梁越想不出用别的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他的形象非常符合那种喜欢日本动漫里胸大屁股大的妹子的宅男,但和一般的宅男又有些不同——他可爱极了。

  “啊对。”梁越改口,“我来还他相机。”

  “相机?”眼前的人狐疑地扫了一眼梁越手中的相机,认出来确实是姚寻的东西,“给我吧,我转交给他。”

  “啊?”梁越有些警惕,毕竟是贵重物品,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他刚想发消息问问姚寻,却看到与姚寻的对话框里有未读信息:“我在三教A座。”

  刚才自己走得急,没看清楚就贸然闯进来了。梁越扶额,这下丢脸丢大了。

  他朝面前的正太猛地鞠了一躬,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继续阅读:5、校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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