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那年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专科。
为了远离傅霁明，我去了很远的城市。
可是却没想到他也跟了过来，并且强迫我与他结婚。
我死活不愿意，但没想到他早就说服了我的父母。
我父母是见利忘义的人，而傅霁明他们家是做生意的。
只是给的好处比别人多了一点，我父母立马就同意了。
这次我逃不掉了。
和他结婚后，和我想的一样，我的生活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就像这天晚上一样，我明明在看书，可是只要他想干什么，我就必须要满足他。
但是傅霁明和我想的也不太一样。
在我的印象中，他永远都是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恶魔。
可是现在，如果他有时间，每次都会给我做饭。
「念念，你要多吃一点，都瘦了。」
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嘱托我。
我没有说话，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我没有胃口，不想吃。」
我别过头，不想看见他。
「爸妈不是说，今年想抱孙子吗？你不多吃一点，身体怎么能好？」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说有什么意思。
「孩子？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难道你忘了那……」
我转头看着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直接打断。
「念念，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每次提到那件事，傅霁明就是这个样子。
我不明白他这个施暴者为什么会这样说。
明明我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
13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我竟然怀孕了。
我看着验孕棒上两天明显的杠，我在那一刻，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应该有这个孩子的，当年我明明已经……
那一整天，我都魂不守舍。
晚上傅霁明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没有开灯。
窗外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带着一大半的阴影。
「怎么坐在这个地方，不冷吗？」
傅霁明打开灯，来到我的面前，给我暖脚。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问：「今天都做了什么？」
「你不是每天都看监控吗？」
我并没有看他。
傅霁明现在都脾气好了很多，他不再轻而易举地发火，也变得有耐心了许多。
「前几天我看见高中同学组织了聚会，你要不要去？」
他从屋里拿出来一个毛毯，盖在我的身上，转身去了厨房。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说：「我去干什么？听他们回忆当时是怎么对我的吗？」
我可没有那种癖好。
傅霁明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那就不去了。」
同学聚会定在了周末，原本傅霁明是留在家陪我的，但晚上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是让他去参加聚会的。
「你去吧。」
我看着他：「不然你的手机太吵了。」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不想看见他的脸。
他听见我这样说，穿好衣服出门了。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
我将手放在了肚子上，这个孩子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我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
当天晚上，我向医院预约了人流手术。
趁着傅霁明不在，我出门在小区里散步。
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我，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以为对方也是散步的人。
可是不管我怎么走，这个脚步声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我有点着急，想去物业那里。
可能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身后那人快走几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怕，是我。」
寻着声音回头，居然是顾昀。
14
我应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了。
自从他转学之后，大概有六年了。
他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容易被人忽视的存在。
面对他的突然出现，我并没有想到。
「我是因为同学聚会，来了，又不想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是因为和傅霁明结婚，才搬来这里的。
而傅霁明对我的控制欲太强，以至于知道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顾昀垂眸，夜晚昏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也是听同学说的，他们打听了傅霁明的家庭住址。」
我点点头，心想这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高中时候，顾昀对我挺好的，于是我们便多聊了一会儿。
时间一长，我便忘了时间。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叫你顾总了？」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听他说规模与傅霁明的公司不相上下。
顾昀笑了笑，貌似不太喜欢谈论这个话题：「你结婚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脑海中浮现出傅霁明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顾昀知道的消息让我有些吃惊。
「看见了你手上的戒指。」他的眼神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他对你好吗？」
顾昀没有问是谁。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两个之间陷入了一场尴尬。
就在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旁边扯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找过来的？」
傅霁明回来了。
可是他不是去同学聚会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来你的结婚对象是他？」
顾昀看我的眼神好像变了，变成了一种让我感觉十分害怕的样子。
「韩念，你难道忘了高中时候答应我的事情了吗？」
15
我看着他，我有些记不清了。
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忘了很多，只记得傅霁明经常霸凌我。
猛然间听到顾昀提起高中，我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就在我即将想起来的时候，身边的傅霁明却突然暴躁了起来。
「顾昀，你他妈地离她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呆楞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小腹传来的剧痛让我回神，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在我昏倒的前一秒，好像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傅霁明。
我可能是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表情呢？
16
那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我回到了高中。
回到了那个傅霁明给我打电话让我出门的时候。
当时我确实跟着他去了夜店。
但因为我实在太困，便提出想回家。
傅霁明同意了，将我送到了出租车上。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也没有注意到房门没有锁，直接躺到了床上。
那天晚上，我被人强奸了，但并不是傅霁明。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酒店，而我眼前的人，正是傅霁明。
可能是我身体本身的保护机制，让我将这段记忆模糊，并且记成了傅霁明。
而傅霁明面对我的误会，并没有选择解释，而是默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但是那天过了没多长时间，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以为是傅霁明的，便找了过去。
「打掉。」
他听了之后，头也没抬，谈谈开口。
虽然我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但看着他这副漠然的表情，心中还是疼了一下。
果然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爱。
从那之后，傅霁明与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了。
但那群欺负我的人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
偶尔我也能在书桌里收到一些错题集。
我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但也多亏了这些，我才能够考上学校。
再后来，就是我毕业之后，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提出想要与我结婚。
「韩念，以后你都跑不掉了。」
这是我当时的记忆中他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在我的梦里，他说的却不是这句话。
「韩念，以后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