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泽在胡闹，除了桑亦晓，带他来的霍凌川和周雪窈却没有丝毫拦他的意思。
桑亦晓很难想象，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胡搅蛮缠的样子。
他不止一次提过要让周雪窈当他的新妈妈。
他是觉得霍凌川当爸爸当得很好，而她这个妈妈不称职吗？
大概是感觉到桑亦晓是真的生气了，霍峻泽气势这才蔫了些，可还是小嘴一撇，偏开视线。
大有绝不肯道歉的意思。
正在僵持，陆莞凝端着熔岩蛋糕适时出现。
“泽泽也来了？要不要尝尝巧克力瀑布？”陆莞凝挖了一块蛋糕，塞进霍峻泽嘴里：“好吃吧？”
霍峻泽毕竟才三十岁，吃到甜品立刻什么情绪都忘了。
他点点头，含混地嘟囔：“好吃好吃，凝凝小姨，你也在啊？”
“嗯，不然呢？”陆莞凝说完，一抬头，才发现桌子周围气氛凝重。
陆莞凝面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桑亦晓也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餐厅里多做纠缠，对霍凌川说道：“我们还有事要谈，涉及到莞星的商业机密，不方便霍总和周总听。麻烦把孩子带走，谢谢。”
霍凌川冷冷扯唇：“莞星能有什么机密可言。”
说完，没再多说什么，真就带着周雪窈和霍峻泽转身走了。
“嘿？？他说什么狗话？！”陆莞凝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霍凌川麻烦：“什么叫莞星没有机密可言？！”
桑亦晓叹了口气：“凝凝，他就是故意激怒你的，看不出来吗？”
“……”
陆莞凝有点无语。
作为桑亦晓的闺蜜，这么多年，她和霍凌川都互相看不顺眼。
她抢走了桑亦晓，结果又不珍惜。这事儿，在陆莞凝这儿一辈子也过不去。
桑亦晓抬眸看向顾砚辞：“抱歉，见笑了。”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桑亦晓却一怔。
她没想到，竟然从顾砚辞眼里看出了几分心疼。
被强行带走，霍峻泽好几次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刚刚的那盘巧克力蛋糕。
“好了，泽泽。”周雪窈轻声道：“窈窈阿姨给你买那个同款蛋糕吃，好不好？”
“好！”霍峻泽小眼睛亮亮的，直点头。
“你这孩子呀。”周雪窈摇摇头，别有深意：“小馋猫一样，像平时没吃过似地。”
“就是没吃过！”霍峻泽噘嘴：“妈妈都不让我吃这个的，后来妈妈不在家，刘妈说怕妈妈突然回来，也不肯给我吃。”
霍峻泽对妈妈真的很不满意，总是限制他这，限制他那，他不喜欢。
还是窈窈阿姨好，只要他喜欢，什么都捧到他面前来！
……
霍凌川和周雪窈带着霍峻泽落座不远处，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与尚未展开的合同。
霍凌川的指节有节奏地叩了叩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周雪窈心领神会，立即将那份合同推给对面的王总。
“王总，这是嘉年城预案，霍氏这次诚意满满，会让利三个点。”她修长的指甲轻轻划过合同上的附加条款，补充道：“只要材料供应这块交给周氏。”
王总微微颔首，目光在合同上扫过，似乎在权衡利弊。
和霍氏合作，是所有人的梦想。
霍氏本就大方，如果再让利三个点，那是非常可观的收益了。
只是，材料供应交给周氏这件事……
王总心里还是忍不住犯着嘀咕。
正这时，他像是突然看到了些什么，目光越过霍凌川和周雪窈，朝斜后方望去。
“霍太太也在？”王总有些意外：“之前有幸与霍太太合作过，霍太太在商业上的敏锐眼光和决策能力，那可是行业内有目共睹的，堪称行业标杆。”
王总举起杯子：“待会儿还是要过去敬个茶，毕竟现在碰上他不容易。霍总都舍不得让太太辛苦了。”
周雪窈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
“是呀，她还是很厉害的。”周雪窈笑意恢复：“毕竟有霍总在背后扶持。”
说着，她看向霍凌川：“凌川哥，你带我这阵子，我应该也进步不少，很快就能不拖你后腿了吧？”
霍凌川薄唇微抿，“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桑亦晓的能力，他心里很清楚。可能力再强，他也不会再用了。
“那就好！”周雪窈笑着向王总敬茶：“您放心，有霍总带我，不会比桑副总差的。”
“桑副总？”王总有些意外。
“嗯。”周雪窈点点头，笑意却不达眼底：“她现在在周氏做项目部副总。”
王总张了张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竟霍凌川和桑亦晓之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
万一当初真的是霍凌川手把手教出来的才那么厉害，那他现在要巴结的，就是霍凌川下一个要带的人，周雪窈。
周雪窈突然抽了两张纸巾，抱着霍峻泽擦了擦嘴角：“小花猫，慢点吃！”
霍峻泽配合地钻进她怀里：“谢谢窈窈阿姨，爱你！”
王总的目光在亲子三人间逡巡：“霍总好福气，太太贤内助，红颜知己更是贴心。”
霍凌川拧了拧眉，王总心下紧张，却不知哪句话戳到了他不满意的地方。
……
桑亦晓和他们那桌隔得并不远。
桑亦晓正对着他们那桌，就算是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目光朝着那边看过去，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能落入她眼中。
她清晰地看到霍峻泽红着小脸钻进周雪窈怀里的模样。
桑亦晓扯了扯唇，还真是和霍凌川一模一样，好爱周雪窈。
霍凌川不动如山，只需要动动手指，周雪窈就会去帮他做好。
他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在商场上的魅力，周雪窈则尽显温婉，依偎在霍凌川身侧。
那娇柔的模样与桑亦晓记忆中果敢独立的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
以前她不喜欢霍凌川掺和她的事，所以她向来都是自己去谈事。
现在看来，女人还是要会撒娇会示弱，才能得到男人的青睐。
桑亦晓扯了扯唇，泛起苦涩笑意。
只不过，现在明白这些也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