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是通过莞星直接递到奥科去的，知道具体项目的人，要么是直接对接项目，要么就是奥科高层。
再回想陈董刚刚怪异的态度……
他姓顾，又能让陈董这样小心翼翼，难道他是奥科所属的顾氏集团的人？
本来已经有些失落，却一下子峰回路转。
桑亦晓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立刻拿出平板，眼神坚定。
虽是还是在希望陈董能给一次机会，但话却是说给顾砚辞听的。
“我们是希望陈董该看看我们实测数据，毕竟修改算法以后，数据已经正常了，误差极小。”
周雪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怎么能容忍桑亦晓在这个关键时刻抢了她的风头？
周雪窈笑了声，声音打破了原本微妙的平衡：“顾总，陈董说是已经不考虑她们了，不是每个公司都能容错的。”
她拿出平板，递给陈董：“您看看……”
陈董此时的处境十分尴尬，他心里清楚顾砚辞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态度。
他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顾砚辞。
顾砚辞正专注地看着周雪窈手中的方案，就在陈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顾砚辞抬手打断了他。
“我就随便看看。”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问周雪窈：“这排版眼熟啊，上周霍氏刚退回来的废稿？被你们周氏拿去用了？”
这话一出，周雪窈愣住了。
这方案确实是她想办法从霍凌川那儿拿来的，可……明明不是废稿！
周雪窈：“你胡说什么！”
顾砚辞却不慌不忙，神色淡定地继续说道：“甚至你这不只是数据模型的问题，算法都不成熟。”
他目光转向桑亦晓手中的方案，桑亦晓立刻将平板递了过去。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平板屏幕，游轮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甲板上的人都伸手去扶。
桑亦晓一时不察，身体向前倾去。
顾砚辞伸手去扶桑亦晓，右手虚虚地放在她的后腰处。
下一秒，霍凌川带着深海寒意的声音切过来。
“顾总搂够了吗？”
霍凌川的声音裹挟着冷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霍凌川黑着脸，阔步从人群中走来，压迫感极强。
桑亦晓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熟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霍凌川身上的檀香味，混合着他自有的气息，曾经她无比熟悉的味道。
她心下一紧，微微眯起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正是霍凌川。
他就那样直直地挡在她面前，不让别人扶她。
周雪窈刚刚差点摔倒的时候，霍凌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亲自上前去扶。
可现在，她差点摔倒在地，其他人想要扶她，他却强硬地阻拦。
爱和不爱的区别，实在挺大的。
桑亦晓稳住身形，后退半步，微微颔首。
说话间，语气礼貌又疏离：“霍总。”
霍凌川周身气息冷凝，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霍凌川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径直落在她握着香槟的无名指上。
他本是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可后来，他看到顾砚辞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霍凌川突然想起刚刚江嘉辰突然嗤笑时说出的话。
“你老婆跟顾砚辞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追着你跑的时候。”
现在再看看她的手。
舍不得摘下的结婚戒指，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只剩下长期戴过戒指后留下的痕迹，还在提醒着些什么。
霍凌川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的线条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
……
陈董看到霍凌川，后背汗都渗出来了。
本来气氛就有点尴尬，这下给周雪窈撑腰的人也来了。
虽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当场打起来，但必然是场修罗场……
陈董赶紧打招呼：“霍总。”
顾砚辞收回被打开的手，礼貌地向霍凌川点头示意，却只换来霍凌川带着冷漠敌意的眼神。
顾砚辞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垂眸继续看着桑亦晓手里的方案：“有意思，台风天应急预案里还考虑到了港口流浪猫安置？新增的？”
“嗯。”桑亦晓把碎发别到耳后：“上次实地考察看到有猫崽困在集装箱。”
“幼稚。”霍凌川冷冷地开口，不以为然：“商业项目搞这些温情把戏。”
顾砚辞却突然笑出声来，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伸手递给桑亦晓：“明天十点来顾氏总部，我带你去见真正的决策人。”
陈董一听这话，急得直搓手，连忙说道：“顾总，其实我就能拍板......”
“你都被假数据糊弄了还拍什么板？”顾砚辞瞥了眼霍凌川，脸上虽然还带着温和的笑意，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某些人养的金丝雀倒是会啄米，可惜啄的都是自家粮仓。”
周雪窈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钻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可听到顾砚辞说让桑亦晓去顾家，也懂了面前男人的身份，不敢再多争辩什么。
“顾总，说话最好过过脑子。”霍凌川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肃杀：“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随后不再多言。
顾砚辞笑着耸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回头看向桑亦晓：“桑小姐。”
桑亦晓正要开口，霍凌川已经径直走过来，攥住她手腕，掌心温度熨贴着。
是霸道蛮横的动作。
桑亦晓皱了眉。
霍凌川语气强硬，冷声道：“跟我回去。”
“没事吧？”顾砚辞伸手扶她。
一时间，三人的影子在甲板上交错重叠，仿佛绞成了一个死结，谁也无法挣脱。
顾砚辞扶她的手与霍凌川扯她腕的手同时发力，周围满是异样的眼神。
桑亦晓挣开两人，冷眸看向霍凌川：“霍总是不是忘了什么？”
霍凌川凝眸看她：“是我忘了什么？还是你忘了什么？”
桑亦晓心脏沉了沉。
她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他们离婚的事。
“你弄疼我了。”桑亦晓甩开他的手，看向顾砚辞：“顾总，明天我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