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撞不算太重，桑亦晓抬眸。
男人身姿挺拔，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衬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细碎的灯光洒在他利落的短发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没事吧？”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焦急。
对上视线的瞬间，男人愣怔片刻。
桑亦晓敛了敛眸，摇摇头：“没事。”
反倒是一旁的陆莞凝，防备地看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还盯着人家乱看！”
“实在抱歉，刚刚有点急事，走得太匆忙了，没注意到您。”男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从阴影处捡起珍珠耳环，递还给桑亦晓：“希望没有弄疼您，耳环没摔坏吧？要是有损坏，我一定照价赔偿。”
面前男人帅气儒雅，态度又还算不错，桑亦晓倒没太当回事。
“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些。”
“一定！”男人伸出手：“您好，我叫顾砚辞，可以认识一下吗？”
不远处，听到有人在讨论奥科的陈董上了船的事，桑亦晓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我还有事，有机会的话坐下来聊。”桑亦晓礼貌客套地笑笑，挽着陆莞凝离开。
走远了，陆莞凝回头看了眼。
“我看那人就是想泡你！我们都走那么远了，还看！”她忿忿道：“他撞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搭讪吧？”
桑亦晓疑惑地看了陆莞凝一眼：“凝凝，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
“你这么冲动，是怎么把莞星做到这么大的？”
陆莞凝眨眨眼，意识到桑亦晓是在批评她，这才敛了脾气，笑了笑：“我那是靠技术！”
“好了，我去整理一下，再去找陈董。”
……
海风裹着咸腥猛地撞进舷窗时，桑亦晓正对着镜子，将珍珠耳钉轻轻按进耳垂。
镜子中的她，身着深蓝礼服，那礼服紧紧裹着伶仃的肩骨，衬得她越发纤细。
桑亦晓微微侧身，审视着自己的妆容和服饰。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穿这样好看的衣服了，她当妈妈当了太久，久到忘了自己也是个身材容貌都姣好的女人。
桑亦晓走出洗手间，陆莞凝正将手机收进去，又顺手给她递了杯船上侍应生刚给的香槟。
“我刚查了下陈董的喜好，他最喜欢波尔多红酒……”陆莞凝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
她的目光越过桑亦晓，看向舷梯处，眼神瞬间凝固，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桑亦晓疑惑地顺着陆莞凝的目光看去，只见舷梯处水晶灯炸开碎芒，霍凌川被一群记者簇拥着登船。
他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浑身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质。
那气场，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退避三分。
而他身旁的周雪窈，身着一袭银裙，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她姿态优雅地跟在霍凌川身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不知为何，桑亦晓明明看不清她此刻的样子，却能看到她眼底隐隐带着的得意。
桑亦晓指尖瞬间发冷，掌心却不受控制地渗出热汗。
“要打招呼吗？”陆莞凝攥紧手中的项目书，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桑亦晓仰头饮尽手中的香槟，气泡在喉管中炸开，刺痛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
“不必，我们的目标只有陈董。今天我们是为了项目而来，其他的人和事都与我们无关。”
说完，她将空酒杯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裙摆，带着陆莞凝往外走。
……
陆莞凝有些担忧地看向桑亦晓。
她很难想象，如果她的丈夫带着小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她会有多么崩溃。
但桑亦晓竟然，还好。
“凝凝，那边。”桑亦晓的声音打断了陆莞凝的思绪。
桑亦晓抬了抬下巴，示意陆莞凝看过去。
陆莞凝顺着抬眸，正见着陈董站在那侧，手里夹着雪茄，正和身边的人交谈着。
“走！”陆莞凝和桑亦晓对视一眼，决定过去打招呼。
陆莞凝挽着桑亦晓走到陈董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陈董，您好！是我莞星的负责人陆莞凝，好久不见。”
陈董转过头，看了看陆莞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打量了一番桑亦晓，倒是别有兴味地笑了一下，抬手问道：“这位是？”
抬手之间，陈董手中的雪茄灰簌簌落在桑亦晓的裙摆上。
陆莞凝见状，脸色微微一变，拽着桑亦晓后退半步，赶紧说道：“陈董，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这次来呢，是想跟您说一下我们莞星公司对于和奥科项目的想法。”
陈董皱了皱眉，语气冷淡：“陆总，我记得我说过，我不与不专业的团队合作。”
陆莞凝哽了哽。
陈董冷笑了声：“你们公司之前提交的方案漏洞百出，那个秘书还临阵脱逃，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能力？”
陆莞凝解释：“陈董，其实这个项目的数据模型雏形是我身边这位桑亦晓做的，她是个非常专业的人才。只是公司里别有用心的人篡改了数据，才导致方案出现问题。我们已经找到问题所在，并且重新优化了方案。”
陈董却越挺越不耐烦，面上连装都不想装，冷了脸色。
“陈董！”甜腻声线割裂空气。
桑亦晓眉头微拧，偏头看过去。
周雪窈银色鱼尾裙扫过侍应生托盘，故作不小心要摔倒的样子，杯中红酒瞬间倾翻。
桑亦晓退后半步，酒渍泼在桑亦晓鞋边的地上，瞬间化开。
霍凌川在一步开外，手里捏着周雪窈的披肩，伸手扶了她一把。
周雪窈回头：“谢谢凌川哥。”
几个小动作，全然凸显了她在霍凌川心里的地位。
正这时，不远处有人跟霍凌川打招呼。
他便多看了桑亦晓一眼，低声对周雪窈道：“我过去一下。”
“去吧凌川哥，有事我会叫你的。”周雪窈声音依旧甜腻。
即使是奥科的陈董，看到这亲昵的互动，也不得不对周雪窈软了几分后脊骨。
他的目光在周雪窈和霍凌川的背影之间来回：“周小姐，您和霍总这是，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