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不知怎么得,我说完那番话后,他竟然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一会时间里,我几乎是想尽一切办法激他,说不定借此机会能框时璟将离婚协议签了。
可我无论说了什么,时璟就像被人按下了关机键,任我怎么骂也没有还口,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虽然他有没有反应不关我的事,但是他一直靠在我身上,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推了推他的脑袋:“怎么,没骨头吗?自己站不住往人身上靠?”
大概是我这句话终于戳中了时璟,他猛地将头抬了起来,眼尾通红,目光凶狠:
“元安宁,许家你不许去!”
我满脸不解:“凭什么啊?你整天都能和苗菀菀腻在一起,我为什么连去许家吃顿饭都不行?”
时璟听到这句话后沉默半晌,似乎是自己也没想出应该用什么话来反驳我。
毕竟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他就可以整日里跟苗菀菀眉来眼去,许家长辈叫我吃顿饭都不行?
“......就是不行。”时璟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有点像是耍无赖的感觉。
若是放在上一世我可能还会妥协,但我现在看了就只觉得不适。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伸手一把推开时璟。
时璟的后腰似乎磕在客厅摆台的角上,他面色一白,手拄在一旁的墙壁,却不想碰到了一只青花瓷瓶。
瓷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璟和我都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只瓷瓶。
我忽然想起,那结婚后的第一年,我拉着时璟去采办家里的必需品。
忘记了是路过了哪个区,我一眼便看中了这只瓷瓶,央求着时璟买下来送我。
那时的时璟还不像现在,没有自己开公司,手头也不富裕,但还是挨不过我,买了回来。
之后我便将瓷瓶放在整座房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每次有人来了便会明里暗里的炫耀一番。
——即使那只是个赝品。
当初的记忆被打碎,我和时璟的关系就好像这一地的碎瓷片,再难修复。
我没打算管,毕竟是时璟碰掉的,让他自己收拾吧。
吵这么一通我也累,转身想要回房间休息,却又听见时璟的话:“元安宁,许家,你不能去。”
语气与前几次不同,这更像是一种通知,平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愤怒的回头,却撞进他毫无波澜的目光中。
他神色淡淡的,没有了方才的模样:“你没有机会去许家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我冷笑道。
时璟面色平的叙述:“元安宁,我是你的丈夫。”
房子里再一次安静下来,我没有想到时璟竟然拿这件事来压我。
更没想到,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惭愧。
“时璟,你在用丈夫这个名头来压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可有尽到半点丈夫的职责?”
我话音落了,时璟半晌也没有接,反而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瓷片,没再分我一个眼神了。
时璟的态度我也料到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答案。
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自讨没趣的人,时璟不再搭理我,我也回了自己的卧室,关灯睡觉。
第二日到了公司,我就在公司里到处转悠。
因为第一日来的时候,公司门口挂的大横幅,现在基本上所有员工都认识我,我想低调都没办法。
转了一圈非但没有物色到好的新助理人选,反倒收获了一堆人打量的眼神。
......还是有点太冒进了,实在不行让二叔帮我挑两个吧。
我刚将这个想法发给二叔,二叔秒回了我。
不过开开口就是问:“是安乐那孩子办砸了什么事吗?你跟二叔说,二叔替你教训他。”
我回应:“不是,因为我还不太熟悉这一系列的事务。若是什么事都压到二哥身上,太累了些。”
“打算再找一个能为二哥分担分担的,两个人有闲下来的还能教教我。”
二叔那边停顿了半晌,最后发了个OK的小表情过来。
二叔办事效率极高,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他就将人选挑好了。
一共三份档案摆在我的面前,两个女的,一个男的。
那两个女子,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小,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带着厚重眼镜,一脸朴实。
一名走的是御姐风,短发干练,目光中都透露着沉稳,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男子有些普通,黑色方框眼镜,发际线有些靠后。微微发福,一点头就会露出双下巴,小眼睛中闪着精明的光。
年纪与那名干练的女员工相仿,甚至稍大些。
我将几个人分别叫进来问话,那两名老油条回答起来游刃有余,头头是道。
而那名年轻的女孩子面对我的提问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磕磕巴巴的完成了作答。
虽然如此,我还是比佳品看好这个女孩子的。
第一,她进元氏没多久,大概率还没有被人拉拢。
第二,她年纪小,悟性还高,思维并没有被现在的规则给束缚住。
刚刚讨论的时候就已经说出好几种多角度的想法,我相信市场一定会需要有新意的东西,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循规蹈矩,一成不变。
但是,对于元氏的东西,她还有些地方没有摸透。
最后决定将那名姑娘留在我身边当个秘书,熟悉熟悉公司的事务,做得好了再升职。
而那名干练的姐姐也被我留下来,做到了和元安乐平齐的位置。
......别问我为什么不选那个大叔。
主要是两人的实力相仿,选谁都差不多,还不如选个赏心悦目的。
果然,有了两人的加入,每天堆在我桌面的文件夹都少了许多。
那名姐姐名为宋瑜,少女名为童言,出手都相当麻利。
童言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怯生生的没什么气场,但是一涉及到专业问题时,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十分的自信。
宋瑜姐姐就更不用说了,眼神锐利,见解独到,不拖泥带水一针见血。
那个气场强大到,如果别人不知道,可能以为她才是总经理。
宋瑜姐姐有时还会帮我和童言解惑,讲讲元氏的形势和站队。
这几日过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周末。
这天我早早的将自己收拾好,跨上包准备出门。
临走前看见时璟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目光阴冷的看着我。
我忽然打了个寒噤,响起前几天吵架时时璟说的那句,我没有机会去许家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