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画师是山神吗？”
“大家是这么相信的。”
“山神真的那么灵吗？”
“嗯……心诚则灵吧。”
齐二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那我要去山神庙。”
“去那边做什么？”
“我要去拜山神！”
华先生：“……”
“我要去求山神一件事。”
“什么事？”
齐二少嘿嘿笑着，摇头：“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华先生摇摇头，见大家也休息够了，便继续上路。由于时间尚早，这一路走得较为悠闲。慢悠悠来到城门口，差不多到了开城门的时间。
门口排着十数人，都是等着一清早进城的。有四城的居民，自然是认识华先生。
“先生您这是出诊刚回？”由于神医名气，周边经常有人请他出诊，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天。顾及到一个齐庭玉，华先生出诊时间绝不会超过七日。
不过这回大家瞧见齐庭玉也跟着，正缠着要腌梅吃，华先生不肯给，他在一边闹小情绪呢！
“这次连齐二公子都带上了？”当着齐庭玉的面，大家还是客气得称一声齐二公子。
华先生笑了笑说：“出去采购些药材，走得久了便带着他。”
“我说怎么好几天没见着先生，原来是出了趟远门。”
华先生和邻里们聊着，齐二少小情绪闹了半天见没人搭理，不太高兴得往板车上一坐，躺下去睡觉。
王小虎坐在板车边休息，瞧了眼确定他不会掉下来，也就随他去了。
人群里有个中年男子，身边带着跟着两个练家子，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中年男子问那青年：“那人你可认得？”他指得就是华先生。
青年点头道：“他是这儿远近闻名的神医弟子，医术高明。”
“神医弟子？”
“他师父是三十年前闻名朝野的天下第一神医扈钰平。”
“扈神医？听过，本朝太祖皇帝当年病危之时曾令天下人寻他，结果却未能寻得。”
“听说那个扈神医云游天下，居无定所，确实不好找。”
“倒是他的徒弟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儿说来也是缘分，老爷您瞧见那边躺在车上的少年没有？”青年悄悄往齐二少的方向递了个眼神：“那是四城大户齐家的二公子，可惜六年前意外重伤，把这里摔坏了……”他指了指头说：“据说当时扈神医正好云游至此，被请去齐府给齐二少治病，人倒是给救活了，可这脑子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扈神医仁善，就留了徒弟在这儿，专给那位齐家少爷看病的。”
中年人盯着齐二少看了会儿，感慨：“那他倒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太祖皇帝满天下找扈神医都没能找到人，这个齐二少倒是赶巧人家直接上了门。
果然天下传闻不假，扈神医有个绰号叫“阎王惧”，听说他要救的人阎王都得放手。
“可不是，这位小少爷怕是四城过的最滋润的了。”
此刻别人嘴里很滋润的齐二少躺了半天也不见华先生理他，心里自然不痛快，跳起来过去扯着他衣服生气：“媳妇你不理我！”
华先生正跟人聊到一半，回头看看他，就见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了？”
“我饿！”
“就要开城门了，进去带你吃馄饨去好不好？”
“两碗！”他伸出手指提要求。
“你吃不掉。”
“两碗！！！”
“别忘了你还在闹肚子。”
不想齐二少不管不顾，当时眼睛里蓄着泪就哭起来：“我要两碗嘛！就要两碗嘛！”
华先生：“……”头很痛，心很累，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周边相熟的摇着头也不知该说啥，不熟的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话里话外都在开热闹。
华先生没办法，戳了他一指头说：“好，两碗就两碗。”
齐二少吸着鼻子得寸进尺得问：“能加个鸡腿吗？”
“一大早吃得太油腻对肠胃不好。”
“呜————”
“加加加，别哭了好不好？”
“多加个腌梅我就不哭了。”
“齐！庭！玉！”正当他不发火是不是？？？
齐家二少秒怂，嘟囔：“那就鸡腿嘛……”小气吧啦的！
————
进了城华先生让王小虎先把东西车回医馆，自己带着齐庭玉去吃馄饨。等两人回去的时候，青铜已经等在门口有一会儿了。
“先生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先生出去这几日，齐家出事了。”
“齐家？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齐家夫人小产了，不光孩子，大人也没保住。”
“什么？？？”这都七八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生出来了，怎么说小产就小产了？？
“前两日官府派人上医馆找先生去问话，见先生不在便让我把开给齐夫人的药方抄了一份过去……我心里担心……”
“那不碍事，不用担心。”他前后给齐家夫人一共开了两张方子都是食疗处方，温补开胃对孕妇没有任何损伤。
“这几日齐家情况如何？”
“县太爷这几天一直在差这件事，听说齐夫人是被人下了落胎药，这才引起的小产。所以城里三家医馆都查了，具体情况我也没法打听。”
“下药的人不会傻到在城里买药。”虽说城里正式挂牌开店的医馆只有三家，可大夫并不只三个。还有些专攻特殊病症的大夫，周边村里也有些会看些小病的土大夫，因为不开店不挂牌，所以从他们手里买过什么就不好查证了。
“别太担心了，官府要有事自然会再次派人上门。你去多烧点热水，给庭玉好好洗洗。”
“是，先生。”
“王小虎呢？”
“说是回家一趟。”
“回家？”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对院屋里，很少回家。
“说是先生让他休息一日，他怕自己呼噜声大打扰别人，打算回去睡一觉。”
华先生不禁好笑，这个王小虎到底该说他心细呢还是想太多？
他确实睡觉挺能打呼噜，那声音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问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不怕打扰别人休息，怎么白天反而不好意思了？
“怎么没看见王小豹？”
“这不几天没见着大哥了，黏得紧，也跟着回去了。”
“随他们去吧。”他知道王小虎这次出去悄悄给弟弟买了些东西，反正用他自己的钱，华先生自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