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家伙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围着云严和季淑然一通招呼。
容家世代武将,三个小家伙耳濡目染,多少有些基本功在身上,拳头砸在身上格外的疼。
要说云严也是一代军侯,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
只是他这些年只顾酒足享乐,如今已是大腹便便,一时之间竟被三个小家伙闹得头晕花花,脸上生生挨了几下子。
更别提季淑然,衣裳发髻均被抓的一团糟,还哪有方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府门口顿时吵嚷成了一团。
容豆豆三个像发了疯的小牛犊一般,云府的侍卫还想上去劝架,结果根本拉不住这三个小祖宗,反而还被误伤了几个,躺在地上哎呦呦地喊疼。
百姓们原本还惊讶于云青钰的八卦,这下直接变成了看热闹,忍不住哈哈乐了起来。
最后还是容夫人开口,才将三个小不点喊了回来。
“豆豆,叮叮,当当!”
三个小家伙很乖,一声令下,都齐刷刷地站回了容夫人身前。
容豆豆见娘亲面色不善,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冲动。
他心虚地挠了挠小脑袋,带头道:“阿娘,对不起,刚刚是我们失礼了,可是有人说嫂嫂坏话,我们看不过去!”
容叮叮跟着点头:“对,他们是似大坏银!要打!”
容当当最小,嘴又笨,只能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拳头表示气愤。
嫂嫂又漂亮又善良,还对他们那么好。
谁欺负嫂嫂,就是他们的敌人!
“容府家教不严,几个小孩居然敢对长辈动手,真是没大没小,目无尊长!”
云严揉着后脑勺鼓起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
“还不将他们关进祠堂罚跪,再狠狠打一顿板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季淑然捂着被当当挠烂的衣裳,忿忿道:“没错,从小就知道打人,长大了也是流氓败类!”
三个小家伙被说的小脸通红,又气又恼。
“够了!我们容家的事,不劳两个外人操心!”
容夫人正色,转而看向三人。
“豆豆,叮叮,当当,娘亲今天要表扬你们!”
正蔫蔫等着被批评的三个小家伙齐齐抬起头,眼睛亮亮地望着容夫人。
“你们非但没有错,而且做的很好!是我们容家的好儿郎!”
“你们三个记住,嫂嫂嫁进容家,就是我们容家的女人!”
“日后再碰见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嫂嫂,身为容家的儿郎,你们照样不要手软,给我狠狠教训他们!知道了吗!?”
三个小家伙奶声道:“是!娘亲!”
“你,你疯了吗?!”
季淑然不敢置信地吼道。
“云青钰以不洁之身嫁进容府,还给你儿子带了绿帽子,这在别人家都是天大的晦气事,是要一封休书赶出家门的!你居然还维护她?”
“我看钰儿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才是她的晦气!”
容夫人眸光一厉。
“竟然公然污蔑自己的女儿,你们是想将她逼到死路上吗!真是烂了心肠,恶毒无比!”
云严和季淑然被骂得一愣,心中惊诧无比。
那手帕确是他们滴了鸡血伪造的,可容夫人怎么会这么确凿?
她怎么就知道云青钰是清白的?这不可能!
“来人,去请钰儿过来!”
容夫人吩咐了一声,眸中满是不屑。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钰儿自嫁入府中后,连圆房之礼还未行,至今还是清白之身。
前两日,她还亲眼瞧见了钰儿腕间的守宫砂…
当时她还暗骂了一句儿子不争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要不是容笙不争气,钰儿怕是要被这脏污手段给污蔑死了!
云青钰很快便到了府门口。
她方才一直站在不远处,将云严和季淑然的行径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二人本就心肠恶毒,薄情寡义,她对这一出没什么惊讶的。
没想到的是,容夫人和三个小家伙能这么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上一世她的婆婆是个无知村妇,还总嫌弃她舞刀弄枪,不够温柔体贴,配不上她儿子谢潇。
容夫人出身名门大家,却从未待她轻慢,反而无条件地信任,维护她。
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真是令人唏嘘。
她扫了眼众人,最终望向容夫人,目光微暖,开口唤了声:“母亲。”
云严见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当即沉下了脸。
“臭丫头,没看见你亲生父亲在这呢吗!”
“是啊,钰儿,你做了如此不体面之事,还是快跟你父亲回家吧!”
季淑然拿帕子捂住了脸。
“你看你把你父亲气的,若是气出病来,岂不是不孝啊?”
“真是可笑!你仔细看看,到底是谁做了不体面的事?”
云青钰冷然一笑,袖口一翻,露出自己腕间一颗清晰殷红的朱砂。
人群骤然静了下来,随即轰然炸了锅。
季淑然脸色瞬间一凝,连云严也呆愣在了原地。
凭他们怎么算都没算到,这云青钰嫁进容府这么多天了,她的守宫砂竟然还没破!
怪不得外界都传容笙是个废物,当真不假!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坏了他们的计划…
真是可恨!
“这,这…”
季淑然揪住手中帕子,还想找个理由辩解,就被云青钰抢了先。
“云夫人滴了滴鸡血,就想出来糊弄人?这么劣等的手段,真以为能骗得过百姓们雪亮的眼睛呢?”
百姓们顿时附和起来。
“就是!拿我们当傻子呢!”
“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错!你们说云小姐有这么个继母,以前在云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是啊,听说她八岁就没了亲娘,可真可怜!”
“...”
云青钰见状,向围观的百姓们行了个礼,微微提高了声音。
“早知大周百姓慷慨正义,小女青钰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父亲不慈在先,就莫要怪女儿行不孝之事!我云青钰今日便与云严了断父女关系!”
“日后不论生死祸福,与云家再无关系!”
前世她身陷暗牢,日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之时,云严这个生父不曾挂念她半分。
今生,由她亲自斩断与云府的关系也好。
反正她与季淑然母女已是不死不休之仇,这样日后动起手来,她也能毫无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