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钰拧眉,反问道:“我做过什么?”
话音刚落,却莫名心虚起来。
她对容笙做过什么?
除了偷他洗澡,和在脑中幻象偷看他洗澡,还有做梦偷看他洗澡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吧…
看着容笙一本正经,质问她的模样,她双颊蓦地一热,忽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难道她说什么梦话了?
还是容笙自己成精了,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可,那也不能怪我…”
云青钰不清不楚地嘟囔道。
“谁让你身材那么好。”
“...”
容笙匪夷所思。
“你在说什么?”
云青钰咳了声:“没什么,反正你的眼睛我医定了,蛊毒难解,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要做好准备。”
容笙不语。
他从前不想让云青钰为医治,本就是怕她发现蛊毒之事,牵扯进危险之中。
灵犀蛊乃世所罕见之毒,寻常人不可能知道解毒之法。
他以为她会放弃的。
没想到她如此执着,竟将线索查到了轩辕那里。
她太聪慧,再隐瞒下去毫无意义。
容笙抿了抿唇,只当默认。
“正巧,清墨的事也很棘手,我联系了师傅圣谷子来京城,有他坐阵,一定能让你重见光明。”
容笙皱眉:“我竟不知,圣谷子是你师傅?”
云青钰闻言,颇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容笙:“...”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云青钰补充道。
容笙:“...”
算了。
云青钰见他不再反对,想了想又开口道。
“还有一事,季氏死前曾留下线索,云严或许不是我的生父,我已经联系了西洲宋家,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回信。”
“毕竟我从未见过宋家人,不知他们和母亲感情如何。”
容笙闻言,竟紧紧蹙起眉头。
“你说,你从未见过宋家人?”
“是啊。”云青钰不假思索。
容笙默了片刻,突然认真地看向她。
“你…可还有七岁之前的记忆?”
云青钰莫名。
她想了一会,才道:“自然有,五岁那年母亲带我逛的花灯节,六岁那年她给我裁的新衣,我都记得的,怎么了?”
“没事。”
容笙垂眸,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指尖因过于用力,微微泛白。
“等宋家人来吧。”
“他们一定会来的。”
他轻轻笑着,语气却透着隐怒。
正好,他也有事,要“好好”问一问他们。
…
年关一过,春寒料峭,万物复苏。
云青钰与清墨依照医术杂记,开始为容笙配置解药。
要解蛊毒,终究是要将他体内的蛊虫引出。
但灵犀虫生性霸道强劲,又是从幼时便种在容笙体内的,隐藏得极其顽固。
只能先以药剂削弱它的活性,待它虚弱之时,一举将它拔出。
容府之人忙着为容笙解毒,皇城之中也并不平静。
最为热闹的,当属武安将军府了。
嘉庆帝观察琅琊了一段时间之后,惊讶于他行事纯稚,干脆利落,从不油嘴滑舌说官话。
又听说他整日窝在将军府,门都不出,更别提与其他官员拉帮结伙了。
嘉庆帝甚是满意。
武将嘛,不需要太聪明,只要忠心就够了。
像容老将军一般,就是太聪明了,反而碍眼。
年初时,嘉庆帝下了圣旨,决定将宫城的巡防队交到他手中。
圣旨一出,许多朝中大臣都表现出了拉拢琅琊的意思,几个月间,送去武安将军府的珠宝金银无数。
当然,琅琊在云青钰的指示下,只收了太子的东西。
太子甚是欣慰,琅琊这是唯独拿他当自己人呢。
云青钰也很欣慰。
孩子大了,能赚钱了。
她看着琅琊每天运过来的,成箱的首饰和黄金,笑得合不拢嘴。
终于,在太子再三邀琅琊去东宫,赴他生辰之宴的时候,云青钰点了头。
“如今琅琊正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太子又如此信任他,正是去东宫套话的好时候。”
容笙仰头,面不改色地饮下一碗苦药。
这药喝了六七日,视力不见恢复,气色却比从前更好了。
“让琅琊去套话,你确定?”他问。
“琅琊怎么了?我们琅琊可是很聪明的。”
云青钰揉了揉琅琊的小脑袋,琅琊弯唇,舒服地哼了一声。
“不过呢,太子为人狡猾,此事涉及到容老将军之死,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容笙挑眉:“你?”
“不是只有宗飞燕才会易容术的。”
云青钰扯了扯琅琊的脸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眯眯道。
“我虽然不精于此道,但骗一个区区太子,还是没问题的。”
她想了想,又转头看向容笙。
“至于世子…如此美貌,正适合扮个俏丫鬟。”
容笙:“...”
你再说一遍?
“哈哈,开玩笑的。”
云青钰上前拍了拍容笙,“世子便扮作我的小厮吧,后日,一同入东宫赴宴。”
容笙为了查清父兄的死因,隐忍了这么久,总要让他亲耳听到真相。
清墨却不太放心,开口提醒道。
“太子生辰,朝中勋贵大多都会在场,听说太子还请了…他,不知他会不会赴约。”
清墨抿唇,眸中露出几分紧张。
他,便是当朝丞相,方之霖。
亦是清墨跟随了多年的主人,是他的恩人,亦是他的仇人。
此前,容笙派玄武去查了云睿在牢中的情况。
几人自然能猜到,云睿一定早已将清墨在容府的消息,透露给方之霖了。
清墨面色沉冷:“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他现在,一定很想杀了你。”
他垂下眸,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恐惧。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云青钰却无所谓一笑,慢悠悠剥着手中的桔子。
“仇都结了,又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他,总要见面的。”
“方丞相…”
她微微眯了眯眼。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