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迟来的信件2
毕知2025-07-02 21:134,062

这信件里的东西,让白沐不由得想发火,不是因为这个不重要,而是因为太重要了。

  这信件里装着慕昀动用关系找到的有关白沐身世的秘密,很清楚明白的消息。

  白沐之前和慕昀提这事时,用的是阿凉做借口,想必在查的过程中有什么情况与现实生了矛盾,所以慕昀才想到有可能真正要查的人是白沐本尊。

  白沐承认,慕昀没看起来那么蠢和好骗,而且他也确实找出了白沐身世的关键信息,一定是动用了不少关系的。

  这些,白沐感谢他,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之前碰上的时候这人却丝毫不提,a如今要不是她心血来潮来了这家客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了,要是被白沐发现慕昀这厮是故意的话,她发誓,绝不会让他好过……

  孟谌楚见白沐满脸忿恨,不解道:“这信,是什么?”

  白沐没好气把信往孟谌楚面前一扔,道:“自己看。”然后闷着头“咕咚咕咚”地灌水,眼里都是凶光。

  孟谌楚原本只是打算草草的翻一翻,毕竟是给白沐的信,结果刚刚看了第一行就收不住目光了。

  信上首先说烟城夺城之战,死了不少人,整日往乱葬岗堆尸体,但没有一个婴儿,然后尖锐地指出了白沐说谎的事,然后根据白沐的年纪,推算当时应该是七岁女孩的,范围缩小,又被扔在乱葬岗没有亲眷登记的,更是少之又少,没有姓名的,只有三人。

  没有姓名登记的多是外来人,那时正是多事之秋,由于种种原因(孟谌楚猜是当时为守住烟城防有探子才下令盘查来往人员),盘查来往人员,发现从别处逃过来的难民里有几个七岁女童,没名姓的三个,有名字有父母的有两个。

  就这么顺藤摸瓜,慕昀一路查出,白沐竟是是南戚南部的温毂人,但究竟是家自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孟谌楚看完了信件,不由得觉得也可以让慕昀帮忙找找他师父的女儿,既然白沐可以找着,那他师父的女儿肯定也可以。

  孟谌楚把信件推回白沐面前,见她愁眉苦脸,问道:“都已经查出你家在温毂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白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道:“说是这么说,可是温毂城那么大,谁知道我家在何处,家中人丁几何?或许,早就没人了。”

  孟谌楚安慰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而且,谁同你说温毂大了?”

  白沐叹口气,低头戳着桌子上的小眼儿,反问道:“怎么?你还知道温毂?”

  孟谌楚:“那自然,我就是温毂人。”

  白沐继续戳,头也不抬:“真的假的?”

  孟谌楚:“由你。”

  全句就是“信不信由你”呗,白沐撇撇嘴,道:“算了,我去后院把这信烧了去。”

  说着,白沐把信和信封一起拿起来,然后就向客栈后院走去。

  白沐动作自然的掀开帘子,然后在身后帘子落下去的那一刻,她才抬起抖得厉害的右手扶住墙,拿着信纸和信封的左手也颤抖的厉害,她不由得按住自己的胸口,一来让自己的手能安静下来,而来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白沐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顺着墙根蹲下去,大口的呼吸,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但这回她无论如何做不到。

  刚才在孟谌楚面前的愁容,抱怨,平静,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她一点也不平静,看了写信,她的心里波涛汹涌,尤其是信的最后一页,更是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这一页孟谌楚没看到,白沐给孟谌楚信纸的时候特意把这一页留在了信封里,装作一副没有这一页的样子。

  这一页就七个字,温毂文昌里孟氏。

  孟谌楚说过,在他家乡,姓孟的很少,起码他知道的只有一家。

  所以刚才白沐旁敲侧击从孟谌楚口里得知温毂确实就是他家乡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几乎不能再装下去,再继续待在孟谌楚面前,所以她只有借故推脱先离开一下,平复心情。

  孟谌楚曾说过他有个叫阿弥的妹妹,那个孩子,有可能就是白沐,那孟谌楚就是白沐的哥哥,亲人近在眼前,叫她如何能不激动,不彷徨?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就在这么平淡的一天,在一个她只是想吃点牛肉干的下午,阳光遍地的日子,她忽然收到这么封信,然后忽然发现自己有可能和自己的哥哥朝夕相处还不自知。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给孟谌楚看到提到“温毂”的那一页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希望自己是个乌龟,把这件事掩盖进自己的壳里。

  白沐茫然极了,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做什么,她第一次没了自己的主意,她想找个能给她出主意的人,比如翎儿,但她现在却不在这里。

  掌柜的抱着一大缸子的卤牛肉出来,见白沐蹲在那儿,神色慌乱,十分反常,于是忙走上前问。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白沐被掌柜的声音吓得一惊,慌张比了个“嘘”的手势。

  掌柜一脸纳闷,奇怪道:“怎么了?”

  白沐一把拉住掌门就往更远处的后巷子走,掌柜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白沐闹什么幺蛾子。

  孟谌楚坐在桌边,眼见着帘子后面隐约闪现出了掌柜的影子,然后就听见掌柜问“丫头你怎么了”,再就是白沐“嘘”了一声,接着影子变成了两个,最后消失。

  孟谌楚依旧淡定的坐着等着白沐。

  从刚才白沐那样子来看,孟谌楚就知道其中有猫腻,白沐有事瞒着他。

  若是正常人,发现自己能找到自己家在何处,一定非常兴奋,或激动,也有极少数人有可能善于讶异自己的情绪,所以表现得极为淡定,但也不会露出其他的情绪。

  只是白沐,不仅淡定,还会抱怨,略带惆怅。

  仿佛这不是她一直想找到的真相,而是一件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再之后,孟谌楚故意很快说出了自己家乡是温毂,白沐果然坐不住了,登时就说要去把信烧了。

  许是太慌乱,白沐收拾信封和信纸的时候很仓皇,指尖微颤,而且由于白沐站着整理,对着光,孟谌楚看得清楚,信封里还有一张纸。

  若是平常,白沐一定做戏做的滴水不漏,可是这次,她太慌了,漏了许多破绽,连孟谌楚都看得出来。

  于是,剩下那张纸什么内容,孟谌楚猜测,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七岁的女孩儿,是阿弥。

  孟谌楚此刻等着白沐,他不知道自己等白沐回来是期望她能做什么。

  阿弥在他心中,是早就死在了那一年的寒冬里的,可他没想到,阔别十年,有可能阿弥还没死。

  现如今孟谌楚脑中反复想着阿弥那时的脸,并和白沐的脸对比,越发觉得白沐和阿弥长得相似,初识白沐时,孟谌楚确实有好几次看着白沐的样子想起阿弥来,只是阿弥没有那颗红色的泪痣而已。

  孟谌楚坐在桌边,枯等许久,直到张韵在外都闲逛了一整圈了来找他,他才发觉白沐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

  孟谌楚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去了后院,果不其然,根本没有白沐的影子。

  一旁张韵无语道:“这怎么回事?人呢?”

  孟谌楚没说话,立刻转身冲出客栈,恰逢正悠悠然回来的掌柜,他立刻抓着掌柜的手急切问道:“白沐呢?”

  许是心急,孟谌楚用的力气有点大,“有点大”的孟谌楚的力气,五十多岁的掌柜如何受得了,被孟谌楚抓得“嗷嗷”直叫,而孟谌楚像没听见似的一直抓着。

  直到张韵出言提醒,孟谌楚才反应过来,特别不好意思的松了手,又问一句:“白沐呢?”

  掌柜“诶呦”揉了会儿自己的手腕,顶着孟谌楚的目光,道:“小伙子,不是大叔说你,你这,不行啊!哪有你这么追姑娘的?这人都被你追跑了!”

  张韵不解:“跑了?”

  掌柜点头:“我亲自送她去的‘来福’,亲眼看她从那家马厩里牵出的马,这还能有假吗?那丫头着急忙慌的就骑着马跑了,说实在话,那马真是匹好马,一会儿就没影了。”

  张韵目瞪口呆的用手肘捅了捅眉头紧皱一句话不说的孟谌楚道:“你怎么惹人家了?说跑就跑啦!”

  张韵是真没想到孟谌楚这么有杀伤力,这还没等他拆散这两人呢,孟谌楚自己就直接把人家气跑了,还是骑马跑的,啧啧啧,这杀伤力真是了得啊!

  孟谌楚没说话,他目送着掌柜离开,然后对张韵道:“这里的事拜托你了,我有事要去温毂一趟。”

  张韵更加不解:“不是吧?人跑了就跑了,你实在没必要还特意去温毂求你祖宗保佑吧……”

  孟谌楚:“别闹了,有正事,这里靠你了。”

  张韵见孟谌楚神色异常,叹口气,也没多问,就道:“算了你走吧,凡事靠不住,我自己就我自己,走吧走吧,快点走别碍我的眼。”

  当天傍晚孟谌楚收拾好行李后就立刻离开出发去温毂了。

  独留张韵倚在门口万分惆怅,孟谌楚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过分啊过分……

  白沐因为不敢面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孟谌楚,于是让掌柜带她从后门溜了,还求着掌柜带她去了“来福客栈”,直接骑着白小菜飞奔而去了。

  这是白沐这辈子最丢人的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虽说孟谌楚眼睁睁看着她妹妹去世的,但怎么会……她怎么会就恰好是孟谌楚的妹妹呢?

  白沐心慌意乱,没指个方向就让小菜跑,结果一个时辰后,小菜就在隔壁城池的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这家客栈挺热闹,进去的全喜笑颜开穿着官服的,出来的尽是愁眉苦脸背着行囊的,轿辇和人马,将客栈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士兵用简单的木头栅栏围了好大一块地方出来,不让普通人靠近。

  白沐拍了拍小菜的屁股,道:“谁让你跑来找师父的?!”

  小菜秃噜两下嘴,马头扭一边,高冷得很,一副老子就是要跑这的样子,骄傲得不可一世。

  白沐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客栈,凑小菜耳朵边道:“算了,看在你跑得快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小菜听了这话才开心的把头凑过来蹭白沐的脸。

  白沐边被小菜蹭着边翻白眼,这马就只听夸它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马贩子夸着骗走的……

  白沐牵着马的缰绳,径直向那栅栏入口过去,还没靠近,就被拦了去路。

  “你谁家女娃娃?这家客栈现在归衙门管,要住宿到别地儿去!”

  守着木栅栏的几名士兵听到他们头头说这话,立刻冲白沐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来。

  白沐眼皮都不抬,直接亮出一直带在身上的东澧国国师令,扬声道:“连本小姐都敢拦?!看清楚了,这是东澧国国师令!还不速速给我让开!”

  士兵头头忙向前去,还没看清那枚国师令什么个轮廓,就被白沐收了回去。

  “你也配看国师令?!”白沐心情十分差劲,怼人时嘴上就没准备留德。

  士兵心里憋着火但嘴上不敢说,叫嚣的这姑娘长相衣着皆不平凡,而且牵着的马连马鞍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料子,说不定真是什么显贵。若她拿的真是客栈里住的那位国师的手令,这可真是开罪不起啊!

  正待士兵无法权衡之际,好在慕昀出来视察秩序。

  白沐远远看见慕昀,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冲着慕昀的背影就大声叫道:“慕昀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平地惊雷,不仅士兵们,连都被吓了一跳,这谁啊?!居然敢这么直呼他的名讳!

  慕昀极为愤怒的转身,在看到白沐的那一瞬间,气焰立刻就熄了下去。

  白沐见慕昀那样就知道,他这是知道自己已经得知信的事了,看样子就是故意的。

  白沐气极反笑,直勾勾的瞪着慕昀,像要把目所见到的那人活剥了似的。

继续阅读:第260章 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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