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推了推金丝眼镜,狭长的双眸后,看不懂的情绪:“我不像舍己为人的人吗?”
程澄唇角扯了扯。
相比于秦深和顾瑾川突然改变心意去救他,祁书救她的可能性最大。
“你不像。”即便已经相信,程澄还是觉得魔幻,“你当时在旁边吗?我好像没看见你。”
祁书微哂:“你护目镜都快成泥胎了,你能看见谁?”
程澄不否认这一点,可唇角的触感,分明十分熟悉,特别像……秦深。
“说得对。”程澄舔了舔嘴唇,瞳孔闪了闪,挤出一个笑,“谢谢亲爱的,亲爱的,我好疼啊!顾瑾川真是不识抬举,知道我是你的人,还敢对我下这么重的手,他放进去的,绝对不是观赏鱼!”
“食人鱼。”祁书镜片后面,冷意丛生,“国外特意引进的品种,只咬,不吃,最大限度增加你受折磨的时间。”
程澄太阳穴一跳,惊悚瞪大眼,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狠。”
顿了一秒,她拉住祁书包着纱布的手:“你被咬了吗?有没有上药包扎?”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祁书抽出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刚刚不是还不相信?”
程澄耸耸肩,略有讥讽:“这不是看我亲爱的福大命大身体壮嘛,不会跟我这种柔弱的小美人计较的,对吧?”
祁书没忍住,笑出声:“行了,你待着吧,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程澄冲他摆手,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吴芊芊,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门很快又合上,吴芊芊的声音不算大,但她依然能听见:“啧啧,别上瘾了,我都有点嗑你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真心实意呢!”
祁书没理,反而问:“你家的泳池出现这种事,给我个说法。”
“租出去八百年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这种烂事?监控找不到,不是剪断,是被人调走,而且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顾瑾川那边死不承认他放了食人鱼。咱们同学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他想不出这种阴毒的折磨人的手段,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你的意思是……”
“那位怎么对待叛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手底下的几个钉子被拔了之后什么下场?”
门口,程澄靠在门上,双眸慢慢暗下去。
那位,指的是秦深。
可悲的是,不用祁书再回答,程澄比任何人都知道秦深的铁血手腕。
在程阳县的那次,她已经彻底领教过了。
她的心脏被无数尖锐的利器扎着,比真凶是顾瑾川,更让她胆寒。
是她雨夜的勾引惹怒了秦深吗?
他为什么, 要这么对她?
思忖许久,程澄不想坐以待毙,她摸着身上一处处的纱布,主动打电话给秦深。
一次两次,秦深一次次挂掉,格外无情。
“老大,你怎么不接程小姐电话?”黎峻不理解地问。
秦深扫他一眼:“你好像很喜欢为她说话?”
黎峻一凛,嘟囔道:“您不是更喜欢她吗?说跳进去就跳进去,大腿上划那么长一道口子,身上被咬伤, 还不肯承认呢!”
“最近南非一个项目……”秦深声音冰寒。
黎峻“嘿嘿”笑,不怕:“您受伤了,需要我这个保镖。”
秦深冷冷的目光扫过去,黎峻打了个寒颤:“老大,程小姐,好像来了。”
他指着门外,小窗上,影影绰绰一个人影。
柔美婉约,旖丽明艳,是程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