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脸颊贴上去,眷恋无比:“深爷昨天告诉我摄像头后,其实舍不得我对吗?”
秦深没有回头,半边侧脸也藏在了阴影里,更加分不清阴晴。
她的剖白,他完全无动于衷。
不过,程澄并不感觉意外。
当时她以为奶奶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有多恨,现在的温言就会多假。
她不提爱,只说和谐,脸颊越贴越往上,已经靠在他的肩膀:“本来深爷大可以放任直播下去,彻底断绝我和祁老板的可能,只是您舍不得,一个合心意的玩具不好找,是不是?”
秦深终于有了反应,他推开她的脸颊,反扣住她下颌,嗤笑:“你挺情愿做一个玩具,是谁的玩具,是谁的狗,你倒是无所谓。”
程澄被推开又扯住,脖子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停摆,她瘪嘴委屈:“深爷,我不是丧尸,我脖子会疼。”
秦深眸内的暗沉跳了跳,松开手,没再理会她。
他没有发怒,就是最好的消息。
程澄全身而退,一整日沉闷的胸口终于吸进去一缕氧气。
她站在床边,看他进了前面那幢别墅。
那幢别墅的窗帘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辜,没有拉上。
程澄看到一个温和的女人迎过去,递给秦深一杯水,两人并肩走向阴影。
她劫后余生的喜悦荡然无存,感觉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
她躺在床上,苦笑一声。
她现在竟然在想,老鼠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为了生存,不得不做错事。
念头一出来,她又笑出来。
傻子一样。
“哟!又哭又笑的,宝贝你的体力真棒,表演能持续一整晚,还有精力呢!”
懒散的嗓音,打趣的语调,程澄蓦地抬头。
门外,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只露着一双眼睛。
但明显,就是祁书!
愣了下,程澄惊弓之鸟一样:“你疯啦?你想我死是不是?”
“出轨的女朋友,死就死了呗!”祁书坐在她身边,动作熟练地从旁边拿出一个针管,“来吧宝贝,你亲亲男友亲自给你安乐死,不痛苦的!”
程澄怔了下,笑出来,伸出胳膊:“我血管细,你扎轻点,扎疼我的话,我做鬼了还是会找你的!”
祁书甩开针管:“那不行,我怕黑。”
程澄彻底笑起来。
她就知道,祁书和旁人不同,互相利用的关系,对身体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程澄凑近他,压低声音。
“你用救吗?”祁书反问。
程澄木了木,秦深确实没有说过要限制她的自由。
他捏着奶奶,她只能随叫随到,限制不限制没什么意义。
抿了抿唇,她把昨晚的惊险告诉祁书。
“想让我帮你救出奶奶呀!”祁书拆穿她的小心思,“啧啧,这付出的可真不少!”
“不是。”程澄被拆穿了也不脸红,“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有软肋在他手上,你要利用我做什么的时候,考虑一下,我很可能临时反水。”
“嗤!”祁书差点笑喷,“你是威胁我,还是太坦诚?”
程澄光脚不怕穿鞋的:“我连你要我干什么都不知道,我威胁你什么?我就是这情况了,你掂量掂量。”
“程小姐。”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您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程澄心一凛,看向祁书。
祁书摊手,凑近她耳边:“忘了告诉你,我是混进来的,打晕了一个医生,可能现在他们发现了。”
程澄太阳穴猛地跳动一下,脊背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刚哄好秦深,祁书这完全就是添乱!
“等一下。”她连忙喊。
但外面的人,完全不为所动:“您醒了啊,我现在就进来。”
门把手,“咯吱”转动,像是拧紧了程澄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