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川脚步立马转弯:“昨天的鱼不是我放的,也不是我手下自作主张,这件事已经不是顾家内部的分歧,我必须跟小叔说清楚,一致对外。”
黎峻死死拽住他,按着他胳膊:“干嘛,听不懂人话?”
“小……硌!”顾瑾川刚刚发出声音,黎峻伸手卸掉他的下巴。
眼睛一瞪,肌肉喷张:“不老实,我连你腿也卸了。”
顾瑾川停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澄趴的离秦深越来越近,气血直冲大脑。
过往那些痕迹和怀疑一幕一幕幻化成飞剑,从天而降戳入他的心脏,扎的他鲜血淋漓。
怒意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意充斥他的胸腔。
他甚至后悔!
后悔在这个时间来跟秦深解释食人鱼的事故!
可所有的后悔都没有任何用,他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迫张着口,欣赏最爱他的那个人面对另一个人的献媚!
屋内。
程澄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她整个上半身都已经压住秦深的胳膊,秦深没有任何反应,既不生气,也不接纳。
“深爷。”程澄往他脸颊上吹热气,发梢从肩头划落,掠过他的脖颈,“你不否认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呀!”
秦深推了她下,躲开她的接触,面无表情:“脸皮越来越厚了。”
程澄把脸颊伸过去:“您捏捏。”
她喉间干涸,像是被挂在房梁上的自杀者,脚下的凳子是否能踩稳,只在秦深一念之间。
她不追究,也不闹腾,只要他之后的不为难。
简简单单的“不为难”而已!
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要用尽她所有力气。
不能生气,不能委屈,不能有半分的不乐意。
他给的她必须全部接受,这就是她在他面前的定位。
一个玩物,一个不能有自己思想的玩物!
“不掩饰了?”秦深危险地眯了眯眼,在她脸颊上掐一把,好似掐在另外的软肉上,“不如我给瑾川打电话,让他来欣赏一下你勾引人的把戏,怎么样?”
程澄僵住,不过一瞬就回神,意有所指:“我说了,您给的,好的坏的我都接着。”
秦深嗤笑,野戾重新回到身上,笑的格外骇人:“没出息,原来还占个疯,现在嘛……”
他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她身上包了许多纱布,腿上尤其重灾区,白茫茫一片。
但那种失控的头痛眩晕没有再出现。
“啧,无聊。”
程澄扯了扯唇角,费力的深呼吸,才能让憋闷的胸腔进去一点点氧气。
原本她在他面前可以疯,因为没有奶奶的威胁。
可现在……
程澄拉着他的胳膊,泪水包在眼眶里,不聚焦的雾:“怎么才叫不无聊呢?爱上一个人,他给的伤害也全都是爱,除了接受,我生不起一点气。”
秦深唇角漫不经心的笑骤然僵硬,锋利至极的瞳孔闪烁着一束寒光。
呵!
在他面前大述对顾瑾川的爱意。
她是不装了,还是想刺激他?
一阵吃人一样的死寂,让程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试图伸手去触碰秦深,却被他不动声色躲过,戏谑的笑意再度勾起,舌尖抵了抵腮,声音藏着山雨欲来的狠。
“痴情种最得人心,小橙子,你最好坚守你这份情谊。”
程澄还未来得及分辨他言外的危险,就见他拿起手机:“不如,让我侄子来见证下。”
程澄目光却落在他胳膊上的纱布上。
惊涛一般的念头打翻她勉强装出来的淡定,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深爷,你这是怎么弄的?”
是和她一样,食人鱼的齿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