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的质问，凝结了周围的空气。
只有呼吸带出来的温热气息，才能给冰冷的气氛中，增加一点点温度。
秦深眼底的情绪渐渐沉下，像是沉入宇宙中无底的黑洞。
他没有回答，只说：“你学不会安分，我需要你安分，做一个不会背叛……”
“你会不会娶我？”程澄打断他，逼问。
秦深别开脸，侧颜紧绷，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温度，一点感情，像是最幽深冰冷的寒夜。
程澄叹息一声，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演戏：“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吧？躲着所有人，生怕被人发现，每天战战兢兢过日子，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也经不起提心吊胆。”
她顿了下，后半句倒是完全的真心。
“我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怎么都要留的。”
秦深哂笑一声，抽烟的姿势一顿，烟被叼在齿尖，大手掐在她脖颈：“不真心就是不真心。”
“爱你是真的。”程澄咬着内唇，手不由自主抚上他脸颊，眸光痴迷，“野性，自由，夹着三分戾气，叼着烟的时候，像是叼着我的脖颈，我会不由自主被你吸引，挪不开目光。”
秦深手微微松了下，碾灭烟蒂，面无表情。
程澄语气越发唏嘘：“可爱你是真的，恐惧也同样真实，你娶了别人，我就会成为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秦深眯眼，平静的脸上渗出骇人的寒意。
程澄耸肩：“你自己也有判断能力，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您心里最清楚。”
两人沉默下来。
程澄接连叹气，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秦深面前卖惨还是真的唏嘘。
叹气好像成为了一个自动程序，连通她身体里的惆怅，搅动她无法正常呼吸。
“滚吧。”秦深摆手，本就胀痛的脑子更是被情绪压抑到了极致。
“我能去看奶奶了吗？”程澄犹豫了下，开口询问。
秦深眉目诡谲莫测，阴鸷到极点。
程澄停顿两秒，不再询问，转头就走。
走进走廊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秦深独自站在原地抽烟，背对着她，看不到面容。
唯独指尖一抹火光，燃烧了空旷四周所有的链接。
无比……孤寂。
……
程澄留在原地，看他一支烟抽完，又燃起一支。
一支一支，无穷尽也。
她抿了抿唇，脚步从来没有转向秦深的方向，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大步前往奶奶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奶奶就睁开眼睛，吃力地挪动，靠在床头。
程澄连忙过去搀扶。
唯独剩下祖孙两个人，奶奶看了眼外面，门没有关，空荡荡的，无人偷听。
她抚摸着程澄的后背：“小橙子呀，奶奶就问你一句话，你跟这个秦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澄心脏紧缩，连她都说不清她和秦深的关系。
是情人吗？
是仇敌吗？
更不可能是知心爱人。
他们就像两条完全平行的平行线，被外力强迫相交，早晚会回到轨道。
“无法开口的关系，对吗？”奶奶流出心疼和探究。
奶奶的一抹疼，程澄心脏闷顿十分，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涩痛，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