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程澄清脆的声音在漆黑的夜中尤为响亮。
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她头上。
连她自己都懵了。
脑海中不断闪过秦深的那张脸,像是无数次冲她伸出手的少年石漠。
她唯一的救赎。
她狠狠闭了闭眼睛,重新给了一个理由:“祁老板跟吴芊芊是世交,我对你没信任到可以把性命交给你,我还是那句话,有办法的话,没有人不想活着。”
她也想。
所以,她更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尤其不能放在吴芊芊发小这个篮子中,哪怕祁书已经放弃对她追讨违约金。
挂掉祁书的电话,程澄一个人对着短信发呆了好久。
毫无疑问,秦深的邀约没有任何善意。
可她却莫名其妙想要拨打电话过去。
这种感觉根本说不清楚,像是身体本能作祟,她把这个归结为,对石漠脸的信任。
她拨通电话过去,没等秦深发难,问了一个让两人都始料未及的问题:“深爷,你愿不愿意帮我?”
电话另一边,秦深沉默了几秒。
似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几秒后,他语调不咸不淡反问:“你觉得呢?”
其实,问这个问题就是自取其辱,程澄也明白,她笑起来:“我不想去你家,很累,你要是算账的话就直接来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你笃定我拿你没办法?”秦深越发意味深长。
程澄摆弄自己的发丝:“也不是没办法,深爷要是把我扔海里喂鱼,我根本无法反抗。”
“但你不在乎这些。”秦深嗓音满是探究和兴致,“你已经铺垫成功,即便瑾川把我们捉奸再创,他也会认为这是你给他的报复,是吗?”
程澄没有否认,反而笑出声:“这是深爷说的,不是我说的。”
“小狐狸,不准备要命之后,真是无所畏惧了。”秦深低低的笑,顺着电流爬到程澄耳朵中,格外冰凉锋利。
程澄的心弦死死绷紧,随便一点动作,都能彻底扯断。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想法天衣无缝,可竟然,这么容易被识破吗?
秦深像是能猜到她的所有想法:“你这种招数,只能用给我那个傻侄子,只有他会相信你是因为他不作为而死的,还特别要面子,一定会帮你照顾好……”
他的嗓音打了个旋:“软肋。”
“我听不懂。”程澄哽了下,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能活着,谁愿意冒险?我不否认我早上利用你,我以为你是要找顾瑾川断我的生路,你要惩罚的话,我来者不拒。”
“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啊!”秦深卷着笑意的声音里夹满了戏谑。
“怕。”程澄垂眸,“我怕死了,深爷能不能容我缓两天,我两天后专门去找您,可以吗?”
顿了下,她补充:“您在哪,我去哪,决不食言。”
程澄握紧手中的手机,她没有骗他们,能有一线生机,谁不想活着?
她要活,只能利用秦深。
“我两天后要去马场。”秦深顿了下,越发戏谑。
程澄几乎能看见他唇边荡开的诡谲危险的弧度。
她硬着头皮:“没事,我可以送货上门,随着您折腾。”
“等你。”秦深的语气越发意味深长,锋利的能刺穿程澄所有算计。
程澄望着渐渐熄灭的手机,眼底有幽深的光芒汇聚。
她跟助理通了气,让助理推掉所有安排,和老客户都交代好当天她不接电话不在公司,同时,泄露出行程。
两天后,程澄只带一个司机出门。
马场在郊外,车渐渐驶离江城市区时,几辆悍马疾驰而来,将程澄的车围在中间。
司机疯狂转动方向盘,可哪个方向,都有悍马挡路。
几分钟,他被迫停车。
悍马车上下来十几个成年壮汉,各个手拿铁棍,强行拉开车门。
可车内,仅有司机一人。
程澄,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