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别想石漠了。”奶奶鼻头发酸，一下下抚摸着程澄的脸颊，“我们小橙子应该最快乐，最高兴，他的死不怪你，你不要一直惩罚自己。”
程澄趴在奶奶的胳膊上，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
奶奶没有打扰她，只长长叹了口气：“死人不可能复活，当时你去认尸，还记得吗？”
程澄抹了眼泪，紧咬下唇：“可是……”
她脑海中回忆起认尸的画面，心口灌进无数的冷风，豆大的泪滴，如断线一般狂掉，哽咽着给自己荒谬的想法找论据：“当时尸体……烧成黑碳……看不清楚五官……甚至分不清……男女！”
“死了！”奶奶斩钉截铁打断她的幻想，“你现在的男朋友顾瑾川，是因为他像石漠才找的对吧？”
程澄垂着眼，默默流泪，不能自已。
奶奶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衫：“小橙子，奶奶知道你找过很多替身，也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很难受，可事实就是事实，等奶奶好一点，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那件事对你冲击力太大，奶奶怕你沉浸在幻想中。”
程澄鼻头酸涩：“奶奶，我没病，我以后不会了。”
她擦干净眼泪，在医院照顾奶奶一周，期间，也没有联系过秦深。
只在照顾间隙，拼命整理自己的心情和疑问。
一周后，奶奶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她也积压了很多工作，奶奶赶她回去工作。
程澄不眠不休处理工作三天。
收到秦深的短信。
[秦深：想好奖励了吗？]
本以为彻底压抑的念头再度生根发芽，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
程澄僵了下，还是准备亲自去一趟。
对于秦深，她不清不楚的冷处理完全没有作用。
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须做一个了断。
她和秦深联系，秦深在安保公司，她赶过去，前台已经知道她的到来，把她领到秦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止有秦深一个人，黎峻也在。
秦深漫不经心轻扣桌面，语调阴阳：“这么多天，想出个什么惊世骇俗的奖励？说来听听。”
程澄摸摸鼻子，奖励的事情，她早已经不抱希望。
她想了下，放软了声音：“想了解深爷多一点，可以吗？”
秦深失笑：“这就是你想这么多天想出来的？”
他招手，饶有兴致：“过来。”
因为他已经订婚，也因为国外的大嫂，程澄不想和他太亲近，她做人没什么底线，却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上赶着做小三。
“黎先生也在，我坐这边就行了。”程澄自己抽一把椅子，坐在离秦深不远不近的距离。
秦深眼神锁定在她脸上，似是锐利的剑，能刺穿她所有谎言。
程澄抿唇，硬着头皮问：“深爷，我能问一问，您小时候生活在怎么样的环境中，才能养出来您这么仗义倔强不服输又温柔的性格吗？”
黎峻正喝水，差点喷出来：“温柔？”
“底色是温柔的。”程澄套话，“即便在程阳县那种弱肉强食的孤儿院长大，即便一身野气的狠戾，底色却还是最温柔的人，是吗，深爷？”
秦深面不改色，似笑非笑：“没错，是我。”
程澄呼吸一窒，他竟然真的在程阳县的孤儿院待过！
他们县里，只有一个孤儿院。
不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